《三起命案》

三起命案

(约15613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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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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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的微笑

 黄昏时分,偌大的商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变得热闹了,赵尤雯挪动着脚步在人群中穿行,却不像旁人手挽手,或搂腰搭肩,赵尤雯是独自一人,显得颇为孤单,头发凌乱,所穿的衣服也不是出门前精心挑选过的,她的状况很糟糕,琳琅满目且精致的商品也让她打不起精神来。

赵尤雯失恋了,就在四天前,男友刘波鸿离开了她,男友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守护她一辈子。赵尤雯糟糕的状况并非都来自于失恋,还有她的父母,刘波鸿只是让赵尤雯很心痛,这种心痛可能只是暂时的,会随时间而消逝的,但父母让她头痛不已,而这种头痛由来已久,赵尤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父母之间所存在的问题,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还不尽知,所以,赵尤雯至今想不通父母为什么会在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性情大变,并在自己十八岁成人那年离婚了。

就在昨天,赵尤雯和父亲赵科隆吵了一架,因为赵尤雯还没有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整个人很苦闷,脑子很乱,很多事情真的会忘记的。昨天赵科隆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尤雯的大脑处于停滞的状态,迟迟没有回答,也面无表情。赵科隆一连问了数遍,始终得不到赵尤雯的回应,顿时,赵科隆整个人像是炸了,冲赵尤雯咆哮起来,那顿咆哮直到现在还在赵尤雯的耳边回荡。

“我的天!你竟然不知道,是我的生日啊!你忘了?你父亲的生日你竟然忘了,你的生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是不是不想认我了?想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啊?我真的白养你了,瞎了眼了我……”

没错!这就是赵科隆所咆哮的内容,仅仅因为没有说出他的生日,是不是感觉他有点精神不正常?可是在生活中他很正常,是一所大学院校的一名教师。

平常赵科隆要是如此,赵尤雯能够忍受,毕竟赵科隆时常如此,赵尤雯也习惯了,但昨天赵尤雯的心情非常糟糕,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最终,赵尤雯被激怒了,将积攒在内心所有的苦闷全爆发了出来,以同样的方式向父亲咆哮,经过几分钟不停顿的发泄,赵尤雯心里舒服多了。

得知女儿失恋后,赵科隆嘴上嘟哝了几句,像是在骂刘波鸿,看着眼角有泪痕的女儿,赵科隆双目中透露着愤怒,最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赵尤雯停止了向前挪动的脚步,是条短信,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十一位数字,赵尤雯一眼就辨出了是刘波鸿发来的,虽然已经将他从通讯录里删除了,但这十一位数字从脑海里删除不掉,刘波鸿发来的信息很短——对不起!

四天前分手时都不曾对自己说过这三个字,昨天没有,前天也没有,是今天他良心发现了吗?赵尤雯没有多想,直接将短信删掉了。

赵尤雯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七点钟,商场里也才刚刚热闹起来,赵尤雯却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了,来商场是想让自己的状态变得好起来,散散心,现在看来不起作用。今天是父亲的生日,今晚要给父亲过个生日,虽然父亲经常表现的很异常,时常莫名地对自己发火,但赵尤雯依然爱着父亲,希望他健康快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因为父亲有心脏病,身体很不好,赵尤雯的伯父也有心脏病,他是本市的一个厅长,前段时间心脏病犯了,但最终有惊无险,醒了过来,目前正在德国治疗休养。

赵尤雯想起了母亲张曼莲,她今天让赵尤雯有点摸不着头脑,自从和父亲离婚后,俩人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今天中午母亲将蛋糕和一身西装交给赵尤雯,让她去给父亲过生日,当时差点惊掉了赵尤雯的下巴,她难以置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中午赵尤雯提着蛋糕和西装出现在赵科隆面前时,赵科隆略感吃惊,最近几年都是晚上过生日的,赵科隆本以为赵尤雯会晚上来的,本来赵尤雯也是打算晚上来的,但母亲非要自己立即前来。赵科隆看了带来的礼物很高兴,西装穿上很合身,当赵尤雯把蛋糕摆好,准备去炒几个菜时被赵科隆拦住了,说他约了人,有事,要出去一趟,生日晚上再过也不迟。

现在七点钟了,时间差不多了,赵尤雯站在街头打车,车很难打,于是,赵尤雯叫了滴滴,然后在路边站着,陷入了恍惚之中,想到了母亲张曼莲,母亲上个月不小心摔伤了腿,蛮严重的,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家休养,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父母离婚后都未曾再成家,照顾母亲的重任自然落在赵尤雯一个人肩上,每天一下班,赵尤雯就拦车赶往母亲所住的城市花园小区,细细一想,近一个多月赵尤雯都在照顾母亲,没怎么去过父亲那里,不过,母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够下地走路了。

一辆车停在了还处于恍惚中的赵尤雯跟前,司机探出脑袋,问:“要走吗?”

赵尤雯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司机,没有确定这辆车是否是自己叫的,就直接上了车。还在恍惚中的赵尤雯没有告知司机去哪,司机也没有询问,司机从车里的后视镜中看了几眼坐在后排的赵尤雯,然后把车门都锁上了,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说坏不坏,说好谈不上。

道路很通畅,出租车跑起来像飞了起来,不知道要带赵尤雯飞往哪里,对于这一切赵尤雯浑然不知,静静地坐在后座只感觉到从车窗钻进来呼呼作响的风打在脸上,让本就凌乱的头发飞舞起来。

手机又响了一声,刘波鸿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依然很短,但比之前那条要长得多——我做了一件错事,真的很对不起你。

从前后这两条短信中看不出刘波鸿为什么事道歉,但赵尤雯肯定、简单地认为是为他们分手这件事。

赵尤雯还是删了这条短信,讨厌刘波鸿发这种道歉的短信,想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里,但好作了一半,放弃了,至于原因,赵尤雯也说不上来。

赵尤雯透过车窗望向了被各色灯光渲染成多彩的夜景,只是专心地欣赏着,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直到出租车剧烈颠簸了一下,这才把赵尤雯摇醒了。

赵尤雯突然大叫起来,“师傅,你走错了,你这是去哪呢?”

“城市花园小区啊!去你母亲那儿,没走错,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送到。”司机又透出说坏不坏,说好谈不上的那种神秘微笑。

“我今天不去我母亲那里,去的是我父亲那里,幸福新城小区,你怎么开的车?”

“你确定?那好。”司机将车掉了个头。

赵尤雯对于这辆车所行驶的路线很陌生,没有走大路,抄的是小路,虽然司机将车掉了个头,但赵尤雯不清楚车是否在前往幸福新城小区,车内并没有开灯,很昏暗,赵尤雯前倾身子想看清司机的脸,只看到侧面模糊的轮廓。

这时,赵尤雯意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且很严重的问题,问道:“我认真想了想,从我上车到现在从没有告诉过我要去哪,你是怎么知道城市花园小区?还知道我母亲住在那里?”

司机没有做任何回应,轻轻踩动了下油门,车跑得更加快了。

赵尤雯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在车高速奔驰中伸手想打开车门,发现已经被锁住了。

“停车,赶紧停车,我要下车。”赵尤雯发着颤音喊道,担惊受怕地敲打起车门来。

司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说坏不坏的神秘微笑,说好也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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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没有脑袋

 在幸福新城小区里,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现在不过九点钟,理应万家灯火通明,可是小区像是无人入住的鬼城,灯火比夜空中零星的星点还稀疏,在小区里行走,会发现遇不到一个人,还有这里有一半的路灯是坏的,再加上葱茏的绿化,行走其中给人感觉像是身置于荒郊野外。

整个小区异于平常,但小区门口的两个门卫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察觉,在门卫室里抽着烟,说说笑笑。有个影子在小区门口外面晃动,开始向门口移动,是一个人,此人没有躲闪,没有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当着门卫的面进入了小区,可是,门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此人,依然抽着烟,说着笑。

此人进入小区后,脚步明显加快了,像是被什么惊到了,可能是被小区今晚诡异的气氛吧!此人在行走中从脚底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噔噔噔……,硬质的鞋底与地砖撞击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像是被什么追赶着。

此人来到了四号楼下,没有直接进入楼里,被楼下的一辆没有入库的轿车吸引住了,这辆车怎么停在了这里?吸引住此人的并不是这辆车违规停在了楼下,而是认识这辆车。为了进一步确认,看了下车牌号,哦,车牌号不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辆车。

此人抬头望向了十层,中间那个住户的窗户是亮着的,看样子像是有人在,此人进入到了楼里,按了电梯按钮,电梯在缓缓下降,电梯下降缓慢上升也慢。

感觉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十层,此人从电梯出来,看到1002住户的门是半开着的,此人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房间很凌乱,客厅中央坐着一个人,面对着窗户,他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没有回头,因为他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得再过一个小时。”赵科隆坐在客厅中央,面对着窗户说道。

赵尤雯来到父亲跟前,看到父亲腿和胳膊上有伤,不过,伤口已经被包扎了,看包扎的面积,伤口不小。

赵尤雯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身上还脏兮兮的,我中午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

赵科隆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摔了一跤。”

“在哪摔的?会摔的这么严重?”

赵科隆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没事,你不用管了。”

摔了一跤绝对不可能摔成这个样子的,除非是从高处摔下来的,看父亲不愿说的样子,赵尤雯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只说了一句,“以后小心一点,身体重要。”

赵尤雯看到中午带来的蛋糕现在不在桌上了,而是在地上,且蛋糕在盒子里有点散了,赵尤雯指了指问:“这蛋糕怎么了?”

赵科隆有气无力地说:“哦,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打落的。”

“要不我去重买个蛋糕吧!”

“不用,蛋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为我过生日,没想到你能回来的这么早。”

“要不是我的一个同学,现在我肯定还在路上。”

“你哪个同学?”

“就是在彩票中心上班的那个,叫史扬,给你说过,我上班的地方离他不远,最近一个多月,每天一下班我就要去照顾我妈,有好几次我就是坐他的车去的,今晚很走运,又碰到他了,当时我不知怎么搞的,没认出他来,也没告诉他我去哪,他差点按往常那样把我送到我妈那去了……”

之前说话还温和的赵科隆听到赵尤雯谈起母亲张曼莲,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其实赵尤雯只是提到了母亲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在我生日这天你真的不应该谈起她,这让我很恼火,你是我的女儿,记住,永远记住这一点。”

你是我的女儿,赵科隆经常在赵尤雯面前说起这句话,听得赵尤雯耳朵都快生茧了,似乎生怕谁从自己身边将赵尤雯抢走。

赵尤雯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科隆说:“我明天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因为什么事?”

赵科隆没有告知,站了起来,赵尤雯赶紧上前搀扶。

“不用扶,又不是腿断了,小伤,我去卫生间擦洗一下,那一跤摔的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赵科隆将外套和裤子脱掉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那好,我去厨房烧几个菜,过生日要是只有蛋糕,没有几个菜,那这生日过的太简单了,呃,你刚说要出去一段时间,要去哪?”

赵尤雯把地上的蛋糕放在了桌上,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赵科隆的回应,卫生间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擦洗的声音,赵尤雯站了一会儿便去厨房烧菜去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在卫生间的右侧方,赵尤雯虽然一直在厨房忙碌着,但赵科隆要是从卫生间出来,一定会被赵尤雯注意到的,毕竟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视野很开阔。

很快,赵尤雯炒了两个菜,香味已经弥漫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赵尤雯抬起头发现卫生间的门依然紧闭着,赵科隆还在里面,这让人很困惑,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擦洗完吗?

“爸,还没有擦洗完吗?爸?”

赵尤雯再怎么询问,得不到赵科隆的回应,可能是距离有点远,再加上隔了一道卫生间的门,赵科隆没有听到吧!赵尤雯走向卫生间,本来是要直接把门打开的,但听到里面哗哗的有水声,好像在洗澡,赵尤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爸,你是在洗澡吗?你腿上有伤啊!不能见水的,你擦洗一下就行了。”

里面只有水的哗哗声,始终听不到父亲的回应,看来父亲是在洗澡,赵尤雯不好冲进去探个究竟,不过,转念一想,父亲又不是三岁小孩,绝对不会让伤口泡在水里的,肯定对伤口有所保护。

赵尤雯回到了厨房,准备炒第三个菜时,手机有来电,但只响了一声就挂了,还是那十一位数字,前男友刘波鸿打来的,赵尤雯看着手机上的这个未接电话,皱起了眉头,他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想想他不像是要为分手这件事在道歉,倒有点像骚扰,赵尤雯没有深度思考这件事,放下手机接着炒起第三个菜来。

第三个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很快就炒好了,赵尤雯看了一眼时间,自赵科隆进入卫生间起已经有四十分钟了,时间真的是太长了,赵尤雯开始表露出一些不安的情绪,在不安中将炒好的菜摆放在了餐桌上,蜡烛也插在了蛋糕上。

“爸,你洗完了吗?菜我已经炒好了,出来过生日吧!”赵尤雯敲着卫生间的门说道。

赵科隆依然没有回应,只有哗哗的水声,心中的不安促使赵尤雯想看看父亲为什么会在里面呆这么久,把手放在门把上,但门没能打开,从里面反锁了。

父亲为什么不理自己了,是因为之前在他面前提到了母亲?父亲生气了?赵尤雯看了看时间,打算再等一等,坐在餐桌前,眼睛一直盯着散掉的蛋糕,蛋糕上面有图案,之前赵尤雯没有细看,现在更看不出这奇怪的图案表达的什么意思。不过,有一部分赵尤雯看出了点眉目,像有画了个小人儿,小人儿的胳膊和腿都在,但由于蛋糕散掉了,小人儿的脑袋不见了,赵尤雯伸长脖子在上面找了半天,没能找到。

十点钟了,菜都凉了,赵尤雯实在等不下去了,望向了卫生间,她皱起了眉头,看到了反常的一幕。卫生间是喷砂玻璃门,由于它具有半透明的雾面效果,肉眼虽然不能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一切,但赵尤雯看清了洗澡水在往玻璃门上喷洒着,水顺着玻璃门往下流,并从门缝流出来了一部分。

刚才已经试过了,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着,但赵尤雯看到这反常的一幕,还是本能地过去,想把门打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奇怪的是这次门竟然被轻易地打开了。

将门打开,赵尤雯猝不及防,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将水不偏不倚打在赵尤雯的脸上,这水有四五十度,烫的赵尤雯尖叫连连。

赵尤雯将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打落在地,整个卫生间雾气缭绕,非常的闷,看不清里面的一切,赵尤雯先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喊父亲,父亲像是没有在里面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等了一会儿,雾气疏散了一部分,赵尤雯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浴缸,赵尤雯的瞳孔不断放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恐惧,从瞳孔中散发出来的全是恐惧。

浴缸里满满的血水,父亲漂浮在上面。

赵尤雯整个人完全被恐惧支配者,过了好一会儿,才尖叫起来,喊破嗓子的那种尖叫,连滚带爬,爬出卫生间,打开房门爬出房间,赵尤雯在过道里坐在地上像吓疯了似的,尖叫,狂抓。

其他住户被惊扰到了,纷纷出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尤雯说不出来一个字,只会尖叫,他们只能进去自己一探究竟,开始还很警惕,小心翼翼,毕竟赵尤雯被吓成那个样子,这房间肯定有可怕的东西,但他们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菜,警惕性便没了多少,觉得房间里一切都很祥和。直到他们来到卫生间,他们被惊吓的也不正常起来,有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在浴缸的血水上面漂浮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没人知道,因为他没有脑袋,整个卫生间里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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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众多疑问

 接到报警后,两辆警车正在飞驰赶往案发现场,小王专心地驾驶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队长许第戎打了一声哈欠后看了眼时间,十点钟多一点,今天忙了一天,本以为今晚能赶在十点钟回家,现在看来是回不去了,虽然有点累,但许第戎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来,给家里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回不去了。

在后座上的警员卢戈和马婧也累了一天,正无精打采瘫坐着,等会儿到了案发现场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而且头脑要灵活,思维要敏捷,所以现在争取先凑合休息下。

马婧自言自语说:“希望这是一起简单的命案,最好能赶在零点之前破获。”

卢戈异想天开地说:“希望我们到了案发现场,凶手就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直接自首了。”

“唉!”马婧先叹息了一声,然后神神叨叨起来,也像是祈祷,“希望今晚别整个通宵,通宵要命啊!不要通宵,不要通宵……”

“我们要有信心,这个案子今晚必破。”卢戈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话说得语气很坚定。

这时,队长许第戎发声了,“我们这是办案,你们不能有这样的心态,一心想着尽早破案,在这种心态下案子确实可能会尽早破获的,但或许会成为冤假错案,不管今晚忙到多晚,多累,都要认真工作,我们是警察,记住这一点。”

在卢戈和马婧说话时,开车的小王也想这个案子今晚就能破获,但小王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队长一定会对卢戈和马婧有这种心态进行批评的。

许第戎给小王说,“车再开快一点,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两辆警车经过一段时间的疾驰,到达了案发地点,幸福新城小区的门卫也已知晓小区里有命案发生,早早把升降杆高高升起,等待警察的到来,警车直接开到了四号楼下,六七名警察顺着电梯来到了十层。

十层一共有四户,大家从家里出来挤在过道里,过道里都是人,大家议论纷纷,脸上多少都流露着一种恐惧,看到警察上来了,大家自觉地退让,让出一条通道来,许第戎看到通道是通向1002住户的,看来命案是在那里发生的。

赵尤雯看到警察来了,急忙上前,但整个人由于惊吓过度,哆嗦个不停,想说话但嘴巴一直打颤,一句完整的话半天也说不出来,许第戎看了她的神情,便知道可能是死者的家属。

旁边的一位老者说:“她是死者的女儿。”

许第戎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出凶手,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许第戎等人进入了房间,整个房间除了稍显凌乱外并没有什么异样,餐桌上的蛋糕甚至让人有一种温馨,但这蛋糕散掉了,让人感觉怪怪的。卢戈和马婧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在蛋糕上停留,他俩被卫生间门口的一滩水吸引到了。

卢戈看了眼站在楼道里的人们,说:“看样子他们有不少人人进来过。”

因为进来的人们踩到了卫生间门口的这滩水,然后来回走动,脚印满房间都是。虽然脚印都是外面的人们留下的,但小王还是用相机将这些记录了下来。

“队,队长,快,过来你,你看。”看到骇人的一幕,马婧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也有点像赵尤雯那样哆嗦起来,忙喊许第戎过来。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一动不动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沉浸在浴缸血水里的无头尸体,静默地向三位警察诉说着之前在这里发生了多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面对无头尸体,小王倒显得很淡定,像是见过大场面似的,举着相机不停地在记录案发现场。

许第戎等人走了出来,对赵尤雯说:“能给讲讲案发过程吗?”

赵尤雯还是不住地哆嗦,嘴巴张开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说出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到谁杀了我爸。”

这时,那位老者说:“你是怎么发现你爸被杀的,把这个经过告诉警察,”然后,老者转而向许第戎,“当时我们听到赵尤雯的惊叫,都纷纷赶出来,以为她是被什么蜘蛛或蟑螂吓到了,我们进去一看竟然是她爸被杀,那惨状把我们也吓得半死,之后我赶紧让大家退了出来,站在楼道里,保护案发现场要紧。”

许第戎回头看了眼满房间的脚印,但还是礼貌地向老者道了一声谢。

马婧给赵尤雯端了一杯水,在警察的陪伴和安抚下赵尤雯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但从她的眼珠中还是能看到那种惊恐。

赵尤雯紧紧盯着手中只剩半杯水的水杯,开始诉说起今晚自己进入家门后所发生的一切,当说到自己看见父亲在卫生间死去的惨状,整个人不由得又颤抖起来。

听完案发过程后,许第戎看到警员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诡异了,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许第戎在警员面前拍了拍手,说:“别都这副表情,跟我来卫生间。”

赵尤雯没胆量去,一直在餐桌前呆坐着。

卫生间里的血腥味很重,许第戎和卢戈把赵科隆从浴缸里抬了出来,没有头的尸体让人看着真的不寒而栗,许第戎用一个盆子将缺失的头部盖住了。

这个案发过程有很多疑问。

许第戎说起了第一个疑问,“按说凶手在卫生间杀赵科隆,赵科隆一定会挣扎,那么就会有动静,为什么赵尤雯什么都没有听到?”

的确,卫生间距离厨房不过五六米远,赵尤雯在厨房都能听到里面水的哗哗声,赵科隆临死前的挣扎不应该听不到。

警员们一起望向了赵尤雯,看她能说点什么。虽然赵尤雯在餐桌前呆呆坐着,但她的耳朵有在听,摇着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见,可能是因为炒菜的声音影响的。”

此时,马婧注意到许第戎在观察赵尤雯的神情,观察了一会儿,看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许第戎捡起地上的淋浴头,说起了第二个疑问,“为什么凶手要用一根绳子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

“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水刚好喷洒在我的脸上,水很烫,有四五十度的样子。”赵尤雯不再呆坐了,适时地插话说道。

“凶手是想烫死赵尤雯吗?”小王没头没脑地说道。

许第戎说:“到底为什么?我们暂时还不得知,但凶手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许第戎继续说起第三个疑问,“凶手杀人的手段为什么这么凶残?而且他还带走了赵科隆的脑袋。”

卢戈分析起来,“将脑袋割下来,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对赵科隆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所以用了这种残忍的手段,另一种是这颗脑袋对他有用,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如果只是对赵科隆恨之入骨,凶手把脑袋割下来就行了,何必还要带走?带着一颗脑袋逃走,很不方便的。”

赵尤雯很困惑,“凶手要我爸的脑袋做什么?”

许第戎问:“你好好想一想,你爸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赵尤雯低头想了良久,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妈的腿伤了,我一直在照顾她,和我爸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至于最近在我爸身边发生了哪些事情,我不太清楚。”

虽然许第戎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带走脑袋,但这颗脑袋一定对凶手有用,并且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某一个地方。

许第戎又说起第四个疑问,“凶手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

马婧看着开放式的厨房,问赵尤雯,“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后,你除了在厨房待过,还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比如卧室、阳台。”

“没有,我在厨房做完菜就坐在餐桌前等我爸出来,没去过别的地方。”

“我们从这房子的布局看得出来,只要凶手打开门从卫生间出来,在厨房和餐桌这两个地方都能注意到,所以凶手肯定不是推开这扇门离开的。”马婧判断道。

许第戎点头,表示肯定马婧的判断,“那么,凶手只能从另一个地方逃脱了,除此他没有其他脱身的办法。”

大家会意了许第戎所说的那个地方,就连赵尤雯也会意了,然后一起望向了这个地方——卫生间的窗户,大家是满怀期待地望去,可是,大家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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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通过考验

 大家一起望向卫生间的窗户,但出人意料的是窗户是关着的,没关的话凶手就有可能从这里逃脱的。

“你们说凶手从窗户爬出去后,怎么样才能把里面的窗户扣关上?”卢戈还是坚信凶手是从窗户逃脱的,所以才会如此问道。

许第戎说:“凶手不是从这里逃走的。”

“那他会从哪里逃走?”赵尤雯觉得凶手逃脱的不可思议。

没有人来回答,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马婧又注意到许第戎观察起赵尤雯来,马婧也清楚许第戎到底想观察什么,但赵尤雯并没有表露出异常的神情来。

一无所获的许第戎只能无奈地说起第五个疑问,“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卢戈说:“按照赵尤雯叙述的案发过程,凶手应该是在赵科隆回家之前就进来了,躲在卫生间里准备伺机下手,但赵尤雯回来了,凶手并没有因此中止计划,再说他也无法中止了,因为赵科隆走进了卫生间,凶手只能杀了赵科隆。”

“我说的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从房门进来的,像溜门撬锁这种事应该难不倒凶手吧!”

许第戎走到房门这里,打量起面前这扇防盗门上的锁,这锁不是防盗门原配的锁,而是指纹识别智能电子锁。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们家怎么会安装这么高档的锁?”

“我不知道,之前用的是普通的锁,几天前我爸他把锁换了。”

“不会平白无故换吧,为什么要换?”

赵尤雯皱着眉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马婧说:“会不会是之前家里丢过什么东西,然后你爸觉得普通的锁不安全,才换成了指纹识别智能锁。”

赵尤雯想了想,摇着头说:“应该没有,也没听我爸说起过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许第戎没有继续纠结为什么换锁,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智能锁除了能识别你和你爸的指纹外,还能识别谁的?”

“我的指纹识别不了,只能识别我爸的。”

听到赵尤雯的这个回答,大家颇为吃惊,“我理解不了,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你爸安装智能锁没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赵尤雯茫然地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你和你爸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他经常冲我发火。”

“他为什么这样,因为什么?”

要说起因为什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赵尤雯用了近十分钟叙述了自己家庭里的一切情况,包括当年父母在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性情大变,并在自己十八岁成人那年离婚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赵尤雯自己也说不清楚。

至于到底为什么,许第戎认为赵尤雯说不清楚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事当事人是最清楚的,要想弄清楚只能去问当事人。

“你母亲现在知道你父亲被杀了吗?”

“我还没有告诉她。”

现在许第戎还不敢断定赵尤雯父母复杂的关系和案情有关,暂且没有过多深入思考此事,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现在看来凶手是不可能通过智能锁进入房间的,那么凶手还可以从哪里进来?”

“窗户!”卢戈和马婧异口同声说道。

大家分别来到客厅、卧室、卫生间窗户跟前,但每个窗户都是关着的。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回到家有动过窗户吗?”

“我没有。”

卢戈说:“本来窗户没关,凶手从窗户爬进来后,把窗户关上了,有没有这种可能?”

马婧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说:“这是十层,外面也没有可供攀爬的东西,要说凶手是从窗户爬进来的有点不现实。”

卢戈看了看也这么觉得,说:“从房门凶手是不可能进来的,从窗户有点不现实,那凶手会从哪进来?”

许第戎又望向了赵尤雯,这个时候不仅仅是许第戎了,卢戈和马婧都望向了,赵尤雯不清楚大家为什么都看着自己,一脸茫然。

许第戎说:“赵尤雯,你把案发过程再给我们说一遍。”

赵尤雯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许第戎听得很认真,赵尤雯说得这两遍的内容没有任何差异,完全相同。

但是,许第戎走到赵尤雯跟前,皱着眉很严肃地说:“你说的不对。”

“哪里说的不对?”

许第戎指着赵尤雯,“你第一遍和第二遍有说的不一样的地方,你有说谎话,你应该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许第戎说的时候语气非常急促,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以此伪装出自己即将要揪出凶手来。

从案发现场了解来看,凶手没有溜进房间的可能性,也没有作案后携带赵科隆的脑袋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的可能,于是,警察心照不宣地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凶手根本就没有潜逃,一直在房间里。

没错!警察在怀疑赵尤雯了,许第戎已经观察赵尤雯好几次了,她的神情并未出现异常,所以,许第戎现在这样诓赵尤雯,是看她会不会心虚。

赵尤雯仔细回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觉得哪里说的不对,“我没有说谎,都是如实说的。”

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并没有慌张,只有一脸茫然,许第戎开始觉得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

卢戈这时候说:“赵尤雯,你觉得这个案子奇怪吗?”

“奇怪?”

“凶手没有溜进房间的可能,但他确实进来了,凶手也不可能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但他确实脱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马婧这时候也说了一句,“凶手在卫生间杀赵科隆时你在厨房,赵科隆被杀时一定会有动静,你不会听不到的。”

赵尤雯听明白了,万万没想到警察调查了半天竟然调查到自己头上来了,赵尤雯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瘫坐在地上了。

“你们竟然怀疑是我杀的我爸,那是我爸啊!”赵尤雯哭诉着说道。

这时,许第戎的电话响了,是领导打来的,许第戎到一旁接听,电话打了有五六分钟,许第戎时不时地点头,并不时地瞄赵尤雯一眼。

挂了电话,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先别哭,把眼泪擦擦。”

赵尤雯脸上挂着泪说:“这个案子确实很棘手,一时间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能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掉,但你们不能因为棘手,就这样毫无根据怀疑到我的头上,你们这样草率办案,是想今晚就把案子破了,早回家睡觉吧!”

赵尤雯这话把警察噎的很不爽。

卢戈问:“队长,谁给你打的电话?”

“领导,领导让我们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领导为什么这么重视?”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的伯父是本市的厅长?你把你爸被杀的事告诉了你伯父。”

赵尤雯说:“我是给你们报警了之后,给我伯父打的电话,他非常震惊,他身体不好,在德国治病,他说他会尽快回来的,还向我保证警察一定会破案的。”

卢戈问:“队长,是不是她伯父给领导打电话了?”

许第戎点了点头。

许第戎拍了拍赵尤雯的肩膀,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凶手。”

“态度变的这么快,是因为我伯父吗?”

“不是,是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你刚才说我所说的两遍案发过程不一样,是考验我,看我会不会心虚。”

许第戎认为赵尤雯不是凶手,但马婧不这么认为,说:“队长,张曼莲所说的案发过程有问题,经不起推敲,她绝对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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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刘波鸿来电

 许第戎问:“你说说,赵尤雯所说的案发过程哪里经不起推敲?”

马婧说:“从赵尤雯的陈述来看,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前凶手已经在里面了,大家想一想,不大的卫生间里有个人,赵科隆进去时怎么会发现不了?”

在赵尤雯看来马婧所说确实在理,为什么父亲进去时就没发现呢?赵尤雯也很疑惑。

“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就会发现里面有人,这是必然的,要说赵科隆没发现,这是不合理的,不合理的事情绝对不会在现实中发生,赵尤雯却说她有亲眼看到赵科隆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卫生间,所以我可以断定赵尤雯有说谎。”马婧指着赵尤雯说道。

一时间,面对说的头头是道的马婧,赵尤雯无从辩解,只能无辜地摇头。

许第戎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说:“你们家的这门有点怪。”

赵尤雯说:“哪里怪了?”

许第戎说:“别人家卫生间的门一般都是往外开,你们家的是往内开。”

赵尤雯说:“哎,真的是啊!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以前都没注意过这个。”

卢戈说:“队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凶手藏在卫生间门后,赵科隆进去时是发现不了的。”

许第戎说:“那要看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后是怎么关门的,马婧,过来,我们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马婧当凶手,躲在了门后。

许第戎将门推开说:“当时赵科隆把门推开,进入卫生间有三种关门的方式,第一种,身子向右转关门,也就是面向凶手这边,那在关门之前一定能发现凶手;第二种,身子向左转来关门,就是背对凶手,这样关门之后才会发现;第三种,赵科隆进来后既没有左转,也没右转,径直往进走,手在身后推了一下将门关上了。”

卢戈问:“赵尤雯,你好好想想,赵科隆是怎么关门的?”

赵尤雯一下懵住了,只记得父亲是打开门进去的,没想到警察竟然能把再平常不过的关门分析出三种情况来,虽然赵尤雯在努力地想,但当时真的并没有观察到如此的细致。

“再努力想一想,你一定可以想起来的,加油!”卢戈攥着拳头给赵尤雯加油。

许第戎说:“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当时赵科隆关门前并没有发现凶手,所以可以肯定赵尤雯绝对不是面向凶手关的门。”

卢戈说:“那这么说来,当赵科隆把门关上后,赵科隆立马就被凶手杀了。”

许第戎说:“是这样的,可是赵科隆被杀时为什么没有呼喊?”

卢戈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手法极快,用利器一招致命直接割喉的。”

许第戎说:“这好像确实是唯一的解释,这个我们无法情景重现,也只能分析到这了。”

这时,赵尤雯冲到马婧跟前,说:“经过许队长刚才的分析,我爸进入卫生间时没发现凶手是有可能的,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赵尤雯说的时候好气哦!刚才马婧的话让赵尤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许第戎在案发现场来回踱步,将自己之前所提的五个疑问记在了一个小本上,边踱步边思索,思索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结果,许第戎有些气馁地叹了一声气,深深觉得这个案子很棘手,半天也找不到破案的切入口。

许第戎闭目宁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焦急的心态,以许第戎的经验,越是遇到这种棘手的案子,自己越要平静、沉稳,只要死者不是自杀,那凶手一定会留下作案的痕迹。

果然,许第戎的眼睛突然放亮起来,说:“凶手带走的不止赵科隆的脑袋,还有别的东西。”

大家都围了过来。

许第戎指着卫生间的角落说:“这里只有赵科隆的内衣,他的外衣不见了。”

赵尤雯第一个表现出了失望之情,在赵尤雯看来许第戎的这个发现根本就不是个发现。

赵尤雯指着外面的衣架,说:“这上面挂的衣服就是我爸的。”

许第戎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将衣服取下来观察。

小王说:“凶手是在卫生间里做的案,这衣服挂在外面,你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

小王说得没错,就在许第戎准备把衣服挂回去时,发现衣服上有标签。

“标签还没有摘掉,这衣服是新买的?”

赵尤雯说:“嗯,新买的,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详细说一下。”

“今天中午……”

“几点钟?”

“十二点钟的样子,我提着蛋糕和这身衣服来为我爸过生日,但当时我爸说他有事情,着急说要出去一下,等晚上再过生日,只试穿了这身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问了,他没有告诉我。”

“你和你爸一起出去的,还是他出去后,你留在了家里?”

“我们一起出去的。”

“他乘坐的是什么交通工具,朝哪个方向走的?”

“我不知道,下了楼我爸让我去把物业费交一下,然后我们分开了。”

许第戎思忖起来,总感觉赵科隆并不是真的让赵尤雯去交物业费,而是想把她支开。

许第戎又记起来一个问题,“你之前讲述案发过程时说,你爸进入卫生间洗澡前说过,明天他要出去一趟。”

“对,我问他去哪,他没有告诉我。”

许第戎在小本上记下了第六个疑问:赵科隆这前后两次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

许第戎继续翻看起赵科隆的这身衣服来,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来,这身衣服除了标签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口袋空空的。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许第戎感到很疑惑,“你爸不用手机吗?”

“他有手机的。”赵尤雯拿过衣服也翻看起来。

小王指着桌上的黑色手机,说:“那是谁的?”

“哦,原来在这,这就是我爸的。”

现在虽然不知道赵科隆这前后两次去的是哪里,但他的手机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行踪,因为赵科隆出去绝对不是溜达,肯定有事情,或要见什么人,这就必然需要用手机进行联系。许第戎如获至宝般将手机拿到了手里,但手机设置了密码。

许第戎将手机递给赵尤雯,问:“密码是多少?”

赵尤雯没有去接,说:“我不知道密码?”

这个时候小王将手伸了出去,想接过手机,“给我吧!我拿回去让技术部门解锁。”

许第戎并没有给,而是想把密码现在就试出来,不想费太多的时间,在手机上输入了赵科隆的生日,0524,但密码不对。

许第戎问:“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赵尤雯说:“八月三号。”

输入0803,瞬间将手机解锁了。

这完全出乎赵尤雯的意料,没想到父亲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就在赵尤雯准备上前和许第戎一起翻看赵科隆的通讯记录时,赵尤雯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着响了起来,是前男友刘波鸿的来电,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电什么意思,赵尤雯没有心思去接,直接挂掉了。

赵尤雯挂了电话后抬起头,看到许第戎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一种极度不信任。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赵尤雯问。

许第戎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不想接,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到了来电的号码了,是刘波鸿给你打来的吧?”这个时候许第戎说话的语气开始变了。

“对,没错,是他打来的,”赵尤雯无所谓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不,不对。”

赵尤雯在通讯录里已经把刘波鸿删掉了,所以他的来电不会显示姓名,只会显示十一位号码,“不对,你看见这个号码怎么会知道就是刘波鸿的?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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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凶手自首

 看到赵尤雯一脸吃惊的表情,许第戎把赵科隆的手机举起来给赵尤雯看,通讯记录显示今天赵科隆给一个名叫刘波鸿的打过电话,这也是赵科隆被杀之前最后一个通话的人,许第戎翻看了此人的电话号码,紧接着就看到此人给赵尤雯来电,而赵尤雯却急忙挂掉了,给人的感觉赵尤雯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赵尤雯看过父亲手机后很疑惑,不明白父亲给刘波鸿打电话做什么,中午父亲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现在看来应该是去见刘波鸿了。

“你为什么不敢接刘波鸿的电话?”许第戎问道。

赵尤雯说:“他是我前男友,不接前男友的电话很正常吧!”

许第戎问:“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四天前。”

“因为什么分的手?”

关于这个赵尤雯不想谈及。

许第戎说:“你不想知道他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他今天已经三番五次发短信来电了……”

说到一半赵尤雯停下了,赵尤雯一直以为刘波鸿联系自己是要为分手的事道歉,如果是道歉,为什么昨天前天他不见动静,或许和父亲的死有关。

赵尤雯抖动着拿起手机,给刘波鸿拨去电话,等了良久,焦急的赵尤雯感觉有十几分钟。电话终于通了,虽然刘波鸿没有说话,但从他的气息中能感觉到他很紧张,在颤抖,或许还有恐惧。

刘波鸿状态如此,赵尤雯跟着也紧张、颤抖和恐惧起来,因为从他的状态可以窥见今晚父亲被杀和他有绝大的关系。

“你做了什么事情?”赵尤雯按了免提键后,恶狠狠地从嘴中吐出了这句话。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刘波鸿哭泣了起来。

赵尤雯用颤音说:“我爸被人杀了。”

听到这句话,刘波鸿不再是哭泣了,而是嚎啕大哭起来。

“跟你有关系吗?”

“对不起,是我,是我失手杀的。”

这犹如一记重锤,击打在赵尤雯的浑身,手机从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手机挺皮实的,虽然重摔地上,但屏并没有碎,许第戎把手机捡起来,还在通话当中。

赵尤雯接过手机,用哭腔怒吼,“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刘波鸿生无可恋地说:“本来我是打算逃的,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要为我的行为负责,你不用天涯海角找我,我现在就在警察局门口,这就去自首。”

说完刘波鸿挂断了电话,赵尤雯赶紧对许第戎说:“你快打电话,让警局的人抓住他,别让他逃了。”

许第戎对于刘波鸿说他马上要自首表示怀疑,但还是给警局里打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刘波鸿已经自首了,这出乎刘波鸿的意料。

于是,大家立马行动了起来,两名警员留守看守案发现场,其他人火速赶回警局,赵尤雯也要去,先去了趟厨房,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和大家一起离开了。

小王开着警车,开得很快。

在警车里赵尤雯一直哭泣,想不通刘波鸿有何怨恨竟然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手段如此的残忍。

凶手迫于压力自首了,这让卢戈、马婧和小王很轻松,同时也特想知道刘波鸿是怎样提前溜进房间的,并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的,这个问题看起来简直无解,但刘波鸿确实做到了。

许第戎在车里面色凝重,心头好像有什么难解的事情。

卢戈见状,问:“队长,凶手自首了,应该轻松才是,你怎么心事重重起来了。”

马婧说:“队长是想在刘波鸿告诉我们一切之前把所有的疑问都想通,以此彰显我们警察的实力。”

许第戎说:“你们不觉得刘波鸿自首很奇怪吗?”

马婧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刘波鸿杀了人很恐惧,迫于压力,所以才自首的,很正常啊!”

许第戎说:“恐惧,迫于压力,不可能。”

马婧说:“你是怎么想的?”

许第戎说:“刚才刘波鸿在电话里说他是失手杀的赵科隆,都把脑袋割下来了,这能算失手吗?把脑袋割下来可见刘波鸿多么的凶残,这样的人会恐惧?会迫于压力自首?我现在依然觉得刘波鸿凶残地割掉脑袋,并把脑袋带离案发现场,他是有一定的目的。”

经许第戎这么一分析,卢戈和马婧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觉得刘波鸿自首的确实给人感觉怪怪的。

但赵尤雯想的很简单,刘波鸿说他是凶手,那他就是,赵尤雯只想即刻见到刘波鸿将他的人头拧下来为父亲报仇。

现在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半了,街上的车辆很稀少,除了路口的红绿灯能迫使警车停下,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警车快速前进,很快,回到了警局。

车刚开进警局里,赵尤雯的屁股已经抬了起来,车还没停稳,就已经跳下了车,大喊大叫,寻找起刘波鸿来。

“你安静一点,这里是警局。”一个马婧喊道。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别激动,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不是你寻仇的时候。”

赵尤雯说:“有一点很清楚,他就是凶手,他自己承认的。”

许第戎拽住赵尤雯,说:“你这么激动,我不放心让你见刘波鸿。”

赵尤雯显得很听话,将自己激动的情绪瞬间平复了,“我听你的,先让你们审讯刘波鸿。”

刘波鸿在审讯室里,戴着手铐,可能是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刘波鸿一直低着头,直到许第戎等人进来才稍稍抬起了点头。许第戎看到的是个面目清秀,瘦瘦高高的一个小伙,小伙看起来也挺面善的,看长相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个残暴的杀人凶手。

这时,赵尤雯从许第戎等人的身后挤到了前面来,因为赵尤雯的情绪很稳定,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但危险也就是由此产生了,赵尤雯情绪突然大变,向刘波鸿扑去,不是去怒骂,也不是去捶打,把隐藏在怀里的菜刀掏出来了,扑上去准备要刘波鸿的命。

因为手铐把刘波鸿铐在了座椅上,他起不了身,躲闪不了,许第戎等人警惕性不高,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制止了,赵尤雯已经扑到许第戎跟前,并且菜刀已经落到了刘波鸿的脖子上,报仇只在一瞬间,但是,就是在这一瞬间好像时间静止了,菜刀戛然而止了,赵尤雯没能下得了手。赵尤雯近距离看到刘波鸿的这张脸,如同看到了俩人曾经所有甜蜜的时光,他是自己所爱的人,可是就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赵尤雯看着这张脸泪流满面。

许第戎趁机赶紧把菜刀夺下,两名警员将赵尤雯死死控制起来。

许第戎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赵尤雯这一刀要是真砍下去了,许第戎难以饶恕自己。

没能杀掉仇人,赵尤雯似乎心有不甘,从两名警员的控制中挣扎,并怒骂刘波鸿,什么恶毒的言语都用上了,刘波鸿没什么都没有说,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显得他自己也万分痛苦。

“够了,我真的也想把你铐起来,你再动一下,我把你赶出去这里。”许第戎说着让两名警员不要放松,始终要把赵尤雯控制的动弹不得。

经过这一场虚惊,许第戎的思维都有点乱了,不知该如何提审刘波鸿了。

刘波鸿却率先开口说:“人是我杀的,你们判我死刑,我认。”

许第戎说:“判刑是法官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想搞清楚一些疑点。”

刘波鸿微微抬了头,问:“疑点?什么疑点?”

“我爸的脑袋呢?你竟然如此恶毒,砍下了他的脑袋,还把脑袋带走了,你把我爸的脑袋带到哪去了?”赵尤雯没能忍住喊道。

许第戎没有制止赵尤雯,而是一直看着刘波鸿,等他的回答。

此时的刘波鸿眼睛瞪得老大了,云里雾里的,似乎听不懂赵尤雯在说什么,整个人僵住了,好几分钟也没回答出一个字来。

“回答啊!赵科隆的脑袋呢?”一旁的卢戈喊道。

刘波鸿想摇手,但没能把手举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别冤枉我啊!”

“冤枉你?你不是说你是凶手吗?”

“我只是和赵科隆在楼顶缠斗,不小心把他从楼顶推了下去,什么我割下了他的脑袋,什么还把脑袋带走了?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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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案情复杂

 许第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走到刘波鸿跟前说:“你说什么?你没有什么,再说一遍。”

“我没有割下赵科隆的脑袋,我们只是在楼顶缠斗,不慎被我推了下去。”刘波鸿又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显得很激动。

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每个人在这一瞬间面部都没有表情了,面部非常僵硬,毕竟本以为案子就此破获,现在看来似乎更复杂了,从眼神中看得出赵尤雯有些茫然,她似乎被刘波鸿所说的话彻底搞晕了。

“为什么,为什么赵科隆的脑袋不见了?”刘波鸿很疑惑地问道。

许第戎说:“被人割掉了,并且带走了。”

“谁会光天化日之下砍人脑袋?太骇人听闻了。”此时的刘波鸿还以为自己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下摔死后,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脑袋割走了。

卢戈更正道:“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是在他家,在他家的卫生间里他的脑袋被人割走了。”

刘波鸿的眼睛瞪了起来,难以置信,直摇起头来。

许第戎问:“你确定你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了下去?他摔死了?”

“我确实把他推了下去,但我没看到他当场死了没有。”

许第戎拍了一下手,说:“你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说他当场摔死了呢!”

“不应该摔不死。”

“那栋楼多少层?”

“二十四层,从二十四层摔下来怎么可能不死。”

“赵科隆绝对没有摔死。”许第戎非常肯定地说道。

刘波鸿说:“你竟然认为一个人从二十四层摔下来不会死,还这么肯定。”

许第戎说:“晚上八点的时候赵尤雯回到家还见了赵科隆,他活得好好的。”

这时,赵尤雯说:“对,当时我爸身上有伤,衣服也很脏,我爸说是摔了一跤,我想那伤就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许第戎说:“不可能,摔下来必死无疑。”

许第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你今天怎么会和赵科隆在一起?为什么上楼顶?又因为什么和赵科隆缠斗在了一起,把他推了下去?把这一切,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刘波鸿连连点头,觉得很有必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说出来,不然赵科隆的死太矛盾了,给人的感觉好像他有两条命似的。

“我今天上午接到赵科隆的电话,他说午饭过后有事情和我谈,虽然他在电话里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我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和赵尤雯分手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想去的,现在看来要是我坚决一点直接拒绝他,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

“既然你不情愿去,但为什么又答应了,有什么原因吗?”许第戎问。

“我在电话给他说了,说下午我有事,去不了,然后他就用一种威胁的口吻告诉我,让我最好去,只要我去了,就不会为难我,他还向我保证。”

“就因为赵科隆用了一种威胁的口吻,你就害怕的答应他了?”

“对他我是有点害怕,他这个人有点问题……”刘波鸿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看了赵尤雯一眼。

赵尤雯说:“没什么,继续往下说。”

刘波鸿说:“我之前见过他几次,他对待赵尤雯的方式让我感觉怪怪的,好像总是担心失去赵尤雯,按说他们是父女关系,这谁也改变不了。”

许第戎问:“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女的关系不正常?”

刘波鸿说:“不是,是赵科隆不正常,有时候赵尤雯很平常的一句话就能触动他发怒的神经,当我的面训斥赵尤雯,我出面维护,他就连我也训,我还挨过他一拳。所以,我并不喜欢赵科隆,对他还有点害怕,可能这就是导致我答应他的原因吧!”

许第戎转向赵尤雯,问:“你和你父亲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比如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赵尤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你父亲不应该无缘无故对你这样吧?”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我只记得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爸变了,不知道为什么?”

赵科隆和赵尤雯之间的关系是个谜,这其中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前许第戎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跟案情有关,现在案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想象,许第戎认为有必要将这个问题搞清楚,于是,将这个问题在小本上列为第七个疑问。

许第戎让刘波鸿继续往下说。

“今天我开车按约定的时间如期到了他的小区门口等他。”

“难怪当时我跟他一起出来的时候,他把我支开,让我去交物业费。”赵尤雯自语道。

刘波鸿继续说:“原以为他会在小区门口找个地方和我谈话,没想到他直接上了车,然后让我开车,并指挥我左拐右拐,开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来到一个丁字路口,他让停车。马路对面有一家蛋糕店,他进去了一小会儿,提着一个蛋糕出来,从时间上看得出这蛋糕是提早预订的,蛋糕很小,有点像给小孩过生日的那种。上车后他让我继续往前开,我不知道要去哪,问他,他说往前开就是了,在车里他也不说话,感觉气氛怪怪的,我不想气氛那么怪异,在这种气氛下我开车都紧张。”

说着刘波鸿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看得出来他好像回到了那种怪异的气氛中了。

许第戎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赵科隆的生日?”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我不知道。”

“嗯,你接着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先开口说话了,看着蛋糕问他是谁要过生日,他没有回答那个过生日的人是谁,只说有人要过生日,他好像不愿意回答,我就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等会儿让我把他送到北方学院,我知道北方学院,那是他任教的学院。我说我可以将车掉头直接开往北方学院,当时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只想尽快让他下车离开,他说现在不行,有事情要和我谈,我很奇怪,有事情要和我谈,他却在车里长时间沉默不语。我说有事情赶快说,我还有事情,要赶时间,这样说我是不想看到他继续磨蹭时间,他说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和我谈一谈。”

“我感觉车开了很久,也许是我焦急的心态,可能车并没有开多久,终于在喜乐路口他让我停车了,那块有两栋24层的建筑,下面4层是商场,上面是住宅,他带我走进了商场,我以为他是要在商场找个喝茶,或者喝咖啡的地方和我谈事情,当时我还心里琢磨何必这么讲究,又不是谈生意,还搞得这么隆重。当他从喝茶、喝咖啡的地方直接走过的时候,我觉得我想错了,他先带我上扶梯,然后进电梯,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楼顶。24层的建筑并不是最高的建筑,但我站在楼顶感觉能看清城市里的一切,楼顶有风,很凉爽的风,但我感觉凉飕飕的。”

卢戈这个时候说:“赵科隆带你到了楼顶谈事情,在哪谈不成,非要去楼顶?我觉得在车里谈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刘波鸿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他很奇怪,非要去楼顶。”

“你没问他为什么要去楼顶?”

“问了,他也回答了,但又跟没回答似的。”

卢戈问:“他怎么回答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这么高的地方,他一脸愁容地看了我几眼,然后背过身去,说他心烦的时候喜欢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我问他有什么心烦的事情,他说这是个秘密,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脸上不仅仅只有愁容,还有莫大的痛苦。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终于说起了和我要谈的事情,和我猜测的一样,他谈的事情就是我和赵尤雯分手这件事,他开门见山明确表明希望我们不要分手,他说赵尤雯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希望她能一直快乐下去。我也明确表明了我的态度,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卢戈打断了,问:“赵科隆说他一想到烦心事就喜欢在高处眺望,什么心烦事?他说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你没有追问吗?”

“他后面还有提到这个秘密,你先听我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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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秘密

 刘波鸿要了杯水,润了润口舌,继续说了起来。

“我的态度很明确,给他说我和赵尤雯已经分手了,已经不可能了,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要离开时被他拦住了,他突然问起我为什么要和赵尤雯分手。”说到这里,刘波鸿停顿了一会儿。

“我,我没有正面回答,然后他就胡乱猜测起来,说我和赵尤雯的分手是因为他有心脏病导致的,他就絮叨地责备起自己来,责备自己毁掉了赵尤雯的幸福,自己是个累赘,他还说他的病是治不好的,到最后只有一死,绝对不会成为我和赵尤雯的累赘,让我们不要分手,一定要在一起。他说了很多,但我的态度很坚决,他看我丝毫没有被他说动,突然,他走到了女儿墙跟前,说他可以从这里跳下去,现在就可以死,让我答应他,他跳下去后让我一定和赵尤雯在一起。”

听到这里,赵尤雯控制不住情感了,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没想到父亲为了自己竟然可以去死,虽然父亲有时候对自己的态度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赵尤雯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爱。

许第戎说:“赵科隆有心脏病!赵尤雯,我记得你有说你伯父也有心脏病,正在德国治疗。”

赵尤雯抹了抹眼泪,什么也没说。

刘波鸿说:“接下来我正要说这件事。”

赵尤雯将头低下了。

刘波鸿说:“当时我不知道赵科隆是真要跳还是吓唬我,但我确实有点被吓唬到了,我情急之下说了一句,你们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得过心脏病吗?他看着我的眼睛,但我没有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他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冷笑了一声,说他就怕我知道,结果还是被我知道了。”

“赵科隆刻意对你隐瞒他有心脏病?”许第戎说道。

刘波鸿看着低头的赵尤雯,说:“赵尤雯从未向我说起过这事,你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赵尤雯本不打算向刘波鸿隐瞒,是父亲,是父亲得知自己有了男朋友后,叮嘱自己千万别向刘波鸿说起此事,不然十有八九会分手,当时,赵尤雯很纠结,认为不应该向对方隐瞒什么,但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波鸿,很可能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会分手的。于是,赵尤雯在纠结中决定只要刘波鸿不问起此事,自己也就不会提及,没想到此事最终还是被刘波鸿知道了。四天前,当刘波鸿提出要和自己分手,自己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他知道了什么,都不敢去问分手的原因,现在看来分手果然是因为此事。

刘波鸿说:“当年你爷爷就是死于心脏病,这心脏病是家族性的。”

赵尤雯弱弱地说:“但我没有。”

刘波鸿说:“你是没有,但你能保证你的孩子会是健康的吗?”

赵尤雯很抱歉,“对不起,之前没有告诉你。”

许第戎明白了俩人分手的原因,难怪之前问赵尤雯为什么和男友分手,她不愿提及。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许第戎说:“刘波鸿你继续讲楼顶发生的事情。”

“赵科隆见我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从女儿墙走到我跟前,说他自打知道我们分手那刻起就已经猜到了,猜到我很可能是知道了此事。我以为谈话会就此结束,我要离开时又被他拦住了,他还是让我们别分手,一定要在一起,说导致我们分手的不是感情破裂,是因为外界因素,说他可以帮我们把这外界因素排除掉。我觉得这是痴人说梦,怎么排除?他们父女对我隐瞒此事,说真的,我内心是很痛苦的。现在既然把事情说开了,那大家好聚好散,可他却还是百般把我们往一起撮合,最后,我把我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我说这次谈话我不想再往下继续了,推开了他,我要离开,但还是被他紧紧地拽住了,他说,他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说我和赵尤雯是有感情基础的,说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但要我一定守口如瓶。当时我很厌烦他无休止地撮合我们,我想让他死心,让他知道我们是撮合不到一起的。于是,我想起前段时间赵尤雯的一个同学史扬,他在彩票中心上班,经常下班顺路载赵尤雯去照顾她腿骨折的母亲,我瞎编说我们分手不止因为心脏病,赵尤雯和史扬走的太近了,我怀疑赵尤雯背叛了我,他听到我这么说,说我多心了,赵尤雯和史扬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让我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

“接着我加大了瞎编的力度,说我要是继续跟赵尤雯在一起,我怕将来生下的小孩都不是我的,我不会这么傻。当时我以为这么一说,赵科隆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混蛋,将赵尤雯交付给我是不值得的,他会和我大吵一架,然后让我滚蛋。但赵科隆听我这么说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朝我的脸上就是一拳,还在我的肚子上猛踹了两脚。现在想想难怪赵科隆会这么愤怒,是我瞎编的时候没有把好度,说得有点过了,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允许别人这么污蔑自己女儿的。糟糕的是当时被赵科隆打倒在地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他打的我火气一下也上来了,起身跟他干了起来,虽然我比他年轻、健壮,但他比我凶狠,好想要杀掉我似的,我并不是他的对手。他那时像是失去了理智,把我推到女儿墙跟前,说要把我从楼顶推下去,他不是说着吓唬我,是真的往下推,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我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在女儿墙这个危险的区域和他缠斗,在莫大的求生欲中我逐渐占据了上风,结果令我追悔莫及的一幕发生了——我不慎将他从楼顶推了下去。”

刘波鸿将头埋进怀里,对所发生的这一切非常的懊悔。

现在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许第戎不希望刘波鸿停止下来,说:“把头抬起来,我问你,赵科隆掉下去之后呢?你有没有朝楼下看?”

“当我把他推下去的那一刻,我吓得瞬间往后缩退了有十几米,有点吓傻了,赶紧乘着电梯下楼,钻进车里我逃之夭夭了,我成了一个杀人犯,当时我想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也就是说,把赵科隆推下去后,你没有往下看,你下楼后也没有看到尸体,是吧?”

刘波鸿点了点头,“那是24层的高楼,不可能摔不死的。”

“没错,确实不可能摔不死,但最终赵科隆没有死在楼下,而是他家的卫生间里。”

从结果看,赵科隆并没有摔死,但他为什么没能摔死,审讯室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出合理解释,大家纷纷猜测起来,有的说赵科隆很可能抓住了什么东西,并没有使自己掉下去,还有的说楼下有什么东西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让赵科隆保住了一命。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审讯室里靠猜测是得不出答案的,许第戎决定去那栋楼顶一探究竟,希望亲临现场能发现什么线索。

大家上了警车,包括赵尤雯和刘波鸿,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按说大家应该处于瞌睡的状态,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状态饱满,今晚每个人都被这个案子笼罩着。

许第戎眉头紧锁地看着身边的刘波鸿,表露出一种非常遗憾的神情。

“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了?”刘波鸿不解地问。

“赵科隆要告诉你那个秘密,但你没有选择去听,我觉得这个秘密很重要。”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确实该听他说了这个秘密。”

马婧分析起这个秘密,“赵科隆说他一想到烦心事就喜欢站在高处眺望,这个烦心事是个秘密,并且试图将这个秘密告诉刘波鸿,让他和赵尤雯继续在一起。”

“你当时为什么只顾要离开,为什么不听我爸把话说完。”情急之下赵尤雯有点责备起刘波鸿来。

许第戎掏出小本,将这个秘密列为第八个疑问。

马婧看到小本上八个疑问,不由地说:“记了这么多,已经八个疑问了。”

许第戎抬起头说:“还有第九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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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楼顶

 “还有疑问?第九个疑问是什么?”马婧不解地问道。

许第戎说:“赵科隆把刘波鸿带到楼顶并不是打算干一架,而是要心平气和地进行一番谈话,让刘波鸿和赵尤雯重新在一起,但为什么最后俩人打得却不可开交?”

刘波鸿说:“这怪我,是我没有分寸,编了瞎话,把赵科隆惹怒了。”

马婧点了点头,认同刘波鸿这个说法,“队长,你说的这个不能算作疑问,他们之所以打到一起,原因很简单,就是刘波鸿编了瞎话惹怒了赵科隆。”

许第戎没有理会马婧反驳自己的话,而是向刘波鸿进行确认,“你最开始瞎编的是你觉得赵尤雯和她同学走的太近,怀疑赵尤雯背叛了你,这个时候赵科隆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地向你解释他们只是同学,让你不要多心,是吧?”

刘波鸿点了点头,说:“没错。”

“接着你加大了瞎编的力度,你说如果继续和赵尤雯在一起的话,担心将来生下的小孩不是自己的,然后赵科隆不再平静了,他发怒了,对你大打出手。”

刘波鸿觉得许第戎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他肯定发怒了,因为我加大了瞎编的力度,他发怒很顺理成章,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赵科隆发怒能说得通,如果他只是仅仅对你怒骂几句,拳脚对你相加几下,那这一切都很合理。但是,你说你们打斗到女儿墙跟前,说他出手非常凶狠,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你能明显感觉到他要把你从楼顶推下去,是吗?”

刘波鸿赶紧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回想了数遍,很确定地说:“没错,他不是吓唬我,是真的把我往下推。”

“那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刘波鸿瞎编的话会让赵科隆失去理智,甚至要置刘波鸿于死地。”

经过许第戎这么一分析,大家开始觉得这确实算得上一个疑问,赵科隆的反应确实太过激了。就在许第戎准备把这列为第九个疑问时,赵尤雯说话了,她和大家的看法并不一致。

她说:“我认为是我爸太疼爱我了,所以才会反应过激。”

“你这样说太牵强了吧!”

赵尤雯有点怼起许第戎来,“不牵强,是你的疑心太重了,你看事情总是疑神疑鬼的,并且对事情不能全面分析。”

“我不能全面分析?”

“如果按你刚才所分析的,我爸确实反应过激了,的确值得探究这其中的问题。但是你们别忘了,我爸是爱我的,有多爱呢?他甚至可以为我去死。”

赵尤雯的话提醒了刘波鸿,他说:“对,没错,刚开始赵科隆以为我们分手是因为他那病怏怏的身体,觉得他是累赘,所以他要去跳楼。”

赵尤雯说:“我爸为了我的幸福可以做出过激的举动去跳楼,那么,当刘波鸿说出羞辱我的话时,我爸过激的反应也就能说得过去。”

经过赵尤雯这么一说,似乎也是在理的,许第戎列出的这第九个疑问变得有点难以成立了,卢戈和马婧望向了赵尤雯,似乎是倾向于她的观点,许第戎想了良久,最后把小本合上了,虽然将这个疑问没有记上去,但从许第戎的神情来看,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的。

警车向前疾驰着,虽然没有拉响警报,但车顶闪烁着耀眼的灯光,让其在街上特别醒目,显得与众不同。

警车在喜乐路口停下了,现在这个时间商场已经歇业了,只有零星几个巡逻值守的保安,看到有警察到来,分散在各处的保安都汇聚过来,问出了什么事情。

马婧口齿伶俐,三五句话说明了来意,保安听后都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这栋24层的楼顶,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会摔死,我们从下午六点开始在这里值守,换班时没听说有人从楼顶摔下来过。”

“我们不是来找尸体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要上楼顶看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

保安带路,保安边走边介绍起这栋楼,说下面四层是商场,上面都是住宅。几分钟后,大家都来到了楼顶,从楼顶看下去,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美,但大家都没心思去欣赏。

刘波鸿来到楼顶浑身在颤抖,深夜楼顶上的凉风确实有点袭人,但不至于让刘波鸿浑身颤抖不止,毕竟这里是他把赵科隆推下去的地方,他自己还是非常胆怯的。

许第戎问赵科隆是从哪个位置被推下去的时候,发现刘波鸿退回到了楼梯的入口处,不敢上来,他只是用手大概指了一下。

“你过来,往跟前来,具体是哪个位置。”

刘波鸿过来明确了具体的位置后,大家都走了过去,站在女儿墙跟前向下望去,由于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大家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这才把一切看清楚了,这下面是阳台,24层的阳台没有顶板,24层的住户用钢化雨棚搭建了一个顶棚,在手机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看到钢化雨棚上有个大窟窿。现在可以确定了,赵科隆只是摔在了24层的阳台上。

看到这一幕,刘波鸿感觉轻松了许多,高兴的快要叫了出来,自己并没有杀人,真是虚惊一场。

许第戎等人紧接着来到了24层的住户家里,想看看赵科隆掉下来后发生了什么,虽然这可以预见到,赵科隆最后只受了点轻伤,独自离开了,但作为职业习惯,许第戎还是不愿忽略这一块,需要把赵科隆被杀前所有去过的地方都要排查一遍。

这个时间点,这栋楼里近百分之九十的住户都入睡了,许第戎敲门的时候不希望吵到别人,所以敲得很轻,轻到都没有脚步声重,敲了好几分钟,住户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都静悄悄的。于是,许第戎加大了力度,敲得手指的关节在作痛,最后,住户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即便许第戎等人穿着制服,但住户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问:“你们是谁?你们这么晚要干嘛?”

“我们是警察,向你调查一件事情。”

听到是警察,住户半睁着的眼睛睁大了一倍,问:“你们是不是来调查有人掉在我家阳台上这件事?”

“对,没错,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调查这件事?”

“我们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警察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的,既然你们这么晚来,肯定是为这事。”

大家进入了住户的家里,来到阳台,将灯打开,目测阳台到楼顶有三米多高。

“麻烦你把当时的情景向我们描述一下。”

“当时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准备起身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晾在这阳台上,由于剧情发展到关键的地方,我没能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塌了似的,感觉一个人从天而降掉在了我家的阳台上。当时把我吓坏了,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那个人在阳台上躺着,一动不动,他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从楼顶,这是我的判断。看他一动不动,而且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想肯定摔的不轻,绝对站不起来了,我没有去管他为什么会掉下来,准备先打120,救人要紧。但是,他神奇地爬了起来,跟没事人似的,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了,没和我说一句话,当时我觉得此人堪称神人,竟然摔下来没什么事,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家的钢化雨棚起到了缓冲作用,救了他,不然他绝对爬不起来。”

“你就这样让他离开了?没索赔破损的钢化雨棚?”

“还索赔什么,我是谢天谢地,当时要是我在阳台晾衣服,非被他砸死不可,我是福大命大。”

问过赵科隆掉下来后的情况,也没有其他事情要问的了,许第戎说:“谢谢你,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没有其他事情了,我们走了。”

“那个人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被人推下来的,但今天晚上被人杀害了。”

住户惊得长大了嘴巴,露出惊愕的表情。

许第戎出了门,挥手和住户道别时,突然,看到又有一个人从楼顶掉在了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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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毒的蛋糕

 许第戎等人看到又有人从楼顶掉在了阳台上,住户闻声回头看到阳台又掉了一个人,大惊失色,几乎叫出了声。

许第戎一直注视着这个人,像是认识,向阳台走去,果然认识,是带他们上楼的保安。

许第戎明明记得保安跟他们一起进入到住户家里的,怎么会从楼顶摔下来呢?

原来刚才住户说赵科隆之所以摔下来没有伤筋动骨,是因为钢化雨棚有缓冲的作用,对此保安不认同,于是,他悄悄去到楼顶,胆大包天地跳了下来,穿过钢化雨棚上的窟窿,稳稳落在了阳台上。

“你们看,我跳下来毫发无损,这说明什么?说明和钢化雨棚没有关系,是高度不高,只有三米而已。”保安傻乎乎地说道。

“你这么做只为了说明这个?”马婧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我希望你们警察不要被这个住户的话误导了。”

“你脑子有病吧!”骂了一句然后许第戎离开了。

大家回到了警车里,并没有急于将车启动,大家看上去有点沮丧,忙来忙去案子没有一点进展,案子没有进展再加上沮丧,大家开始有些困意了,接连打起了哈欠。

卢戈问:“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去案发现场。”

警车启动了向前开去,许第戎在车里半躺在座椅上,在想案子,想寻找到一个突破口,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脑子像块石头,一点也运转不起来,可能是夜深了,整个人太累了,脑子负荷太重,需要休息了,但许第戎拒绝休息。

刘波鸿在车窗跟前坐着,一直望着窗外,自己没有杀人,手上的手铐也被拿掉了,刘波鸿有种重生的感觉,觉得窗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看见一家蛋糕店,虽然那家店已经关门了,但闪烁的店名非常显眼。刘波鸿并没有被这家蛋糕店吸引住,而是由此意识到了某一件事情,看样子挺严重的事情。

“停车!”刘波鸿大叫道。

小王随即将车停住了,小王这么做并不是有多听刘波鸿的话,而是刘波鸿的叫声不同寻常,像是被事情惊到了。

卢戈问:“怎么了?”

“有人要杀赵科隆。”刘波鸿很认真地说道。

小王觉得莫名其妙,说:“确实有人要杀赵科隆,这现在大家都知道,并且已经杀了。”

卢戈觉得刘波鸿在发神经,“小王,开你的车,别理他。”

“我说的是我当时从楼顶逃下来后发现有人要杀赵科隆。”

听到这话许第戎像是受到了电击,要站起来时撞到了车顶,但没有坐下,弯着腰问:“你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谁?”

“没有看到,不知道他是谁?”

许第戎感觉很遗憾,坐了下来,“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有人要杀赵科隆的。”

刘波鸿神情很严肃地说了起来,“当时我以为自己杀了人,非常的害怕,没有想过自首,一心想着要逃命,下楼上了车,要不是街上车多,我估计都能把车开得飞起来,我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只管拼命地往前开。不知开了多久,来到了郊外,郊外四周无人,我惊跳的心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当我看到副驾驶座上有赵科隆留下的蛋糕,我又紧张起来,担心警察据此追查到我,赶紧将蛋糕扔了出去,我清楚看到有一条流浪狗,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那蛋糕。然后,我继续开车,想让那块蛋糕离我远一点,往前开了一会儿发现前面的路不通,我不得不掉头返回,你们猜我回去看到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

“没错,”刘波鸿叫道,整个人显得非常惊恐,双手举到半空中抖动着,“我回去看到那条狗死了,我开车特意从它跟前经过,确实是死了,那蛋糕有毒,有人要杀赵科隆!”

这时,赵尤雯非常愤怒,一把揪住刘波鸿的衣服,将其拽到自己的跟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早干嘛去了。”

刘波鸿一脸冤枉地说:“你错怪我了,当时我以为自己杀了人,心里特别害怕,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过脑子,只想着逃命,所以,虽然当时我看到那条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它跟前经过时看到它死了,但是我的脑子没有去想它为什么会死,满脑子只想着逃命。直到刚才我看到街边有家蛋糕店,才联想到了赵科隆的那个蛋糕,还有那条死去的狗,这才意识到那蛋糕有毒,有人要杀赵科隆。”

许第戎问:“那条狗死去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你们要去找那条死去的狗?”

“要找的是蛋糕。”

“已经被狗吃了。”

“吃得一干二净?一点残渣都没有?”

“哦,那倒没有,但具体位置……”

“怎么?记得不太清了?”

当时刘波鸿像只无头的苍蝇,无方向感地四处逃命,现在问他那条狗所处的具体位置,刘波鸿面露难色,虽然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但他正在努力地回想,即便确定不了精准位置,那圈定一个大致范围也是可以的。

“还是记不起来吗?”许第戎问。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

卢戈问:“你有多大的概率能找到?别带着我们满世界瞎跑啊!”

刘波鸿对卢戈的话很反感,自己真的记不清具体位置了,即便如此,刘波鸿还是很努力地去回想了,并且决定带警察去找找看。

所以,刘波鸿回了一句,“我没学过概率学,这概率我算不出来。”

警车启动了,按照刘波鸿的指引前行着。

“只要我们去找,就有能找到的可能性。”刘波鸿说。

许第戎也说:“希望我们能有运气,运气这东西很奇妙,有了它的眷顾,做一些事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运气好像并不在许第戎这边,车每到一个路口碰巧都是红灯,导致车一直快不起来。

许第戎问刘波鸿,“你刚才说你当时心里非常害怕,只想着逃命,怕被警察抓住,但为什么最后又自首了?”

刘波鸿说:“我拼命地逃命,开着车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逃过了,可是不管我逃到哪儿,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感觉不安全,感觉警察随时能抓到我。我从这个地方逃到另个地方,又从另个地方继续逃,反正就是没完没了地逃,一直逃到我的车没油了,逃不动了。这个时候我也冷静了下来,开始在想我这么逃都不是办法,这个世界上没有警察找不到的地方,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自首,来到警局门口,但一直没勇气进去,在外面我想了很多事情,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赵尤雯,想跟她道歉,先是发了几条短信,直到我鼓起勇气要进去自首前打了电话,算是亲口道歉了。”

警车开到了郊外,夜色漫漫,夜空中刚才还在闪烁的星辰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切都是漆黑的,车灯所发出的灯光在这漆黑的世界中如萤火虫那般微弱。

卢戈问:“你现在还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刘波鸿说:“我们应该正在往东走,是吧?”

马婧说:“是往南。”

许第戎摇了摇头,说:“不对,我觉得是往西吧!”

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赵尤雯彻底糊涂了,问:“我们现在是在哪?”

突然,小王猛踩了下刹车,车停住了。

卢戈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车不会抛锚了吧,在这个地方抛锚可是要人命啊!”

小王指着前面,说:“不是,路不通,前面有条深沟,幸亏我脚快,把车刹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有深沟。”

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抱怨的时候,刘波鸿像是发现了什么,下车借助车的灯光观察这条深沟,然后大喜过望,冲大家喊道:“我知道那条狗在哪里了,我知道具体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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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蛋糕店

 看到刘波鸿大喜过望说他知道具体位置了,大家以为这条深沟里有什么线索,纷纷下车去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大家疑惑地望着刘波鸿。

许第戎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了具体位置?”

刘波鸿本想卖卖关子,但没能忍住,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当时我从市区开车一路狂奔到郊区,以为逃到这里暂时安全了,可是发现副驾驶座上有赵科隆遗留下的蛋糕,把它赶紧扔了出去,然后开车继续往前逃,没逃多久前面没路了,就是遇到了这条深沟,然后我原路返回,这才看见那条狗被毒死了。”

“我明白了,我们往回走,走慢点,找仔细点,应该就能找到。”许第戎说。

“对,没错。”

大家并没有上车,只有小王开着车,大家一字排开,地毯式地搜寻起来。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努力搜寻,找到了,那条死去的狗和蛋糕都找到了,狗的尸体硬邦邦的,踩上去像是踩到了石头上。

许第戎看着地上的蛋糕说:“这么小的蛋糕,过生日赵科隆怎么会买这么小的蛋糕?”

“对,这我也很奇怪。”刘波鸿说。

卢戈说:“你们看,这么小的蛋糕,这条狗只吃了一半就死翘翘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蛋糕有剧毒。”

许第戎说:“蛋糕有没有毒,狗是不是中毒而死,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许第戎把蛋糕和狗都放进了一辆警车的后备箱里,对小王说:“把这带回去,连夜找人进行鉴定。”

小王开车火速离开了。

然后,许第戎问刘波鸿,“那家蛋糕店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不应该不记得吧!”

“你要去找蛋糕店的老板?”

“肯定了,蛋糕是他家店做的,肯定要对他进行调查。”

马婧说:“我们怎么去,没车,走去吗?”

卢戈说:“让小王把车开回来,先带我们去蛋糕店。”

许第戎说:“不用,鉴定蛋糕和狗重要,我们先往前走,卢戈,你联系一下,让人开车来接我们。”

走起来很累,尤其是本身就困,所以大家走得都很慢,也没人说话,都想让车快一点赶来,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警员开着车赶来了。

坐在了车里,赵尤雯问:“许队长,你是怀疑那家店老板在蛋糕里下的毒,要害我爸?”

许第戎摇了摇头,说:“做这个判断前,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赵科隆给谁买的蛋糕?”

马婧说:“队长,你糊涂了吗?今天是赵科隆的生日,哦,不对,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应该是昨天,肯定是给他自己买……”马婧说着说不下去了,觉得怪怪的,“赵科隆给他自己买蛋糕?”

“天下没有谁过生日会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的,况且赵尤雯已经为他买了蛋糕,就在家里放着。”许第戎说道。

赵尤雯说:“那么毫无疑问,我爸是给别人买的蛋糕。”

许第戎问赵尤雯,“这个过生日的一定是个熟人,你好好想想,除了你爸,谁昨天还过生日?认真想一想。”

“不用去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谁?”许第戎、卢戈和马婧异口同声问道。

“她叫董玲花,是我爸的相好。”

“她和你爸是同一天生日?”

“嗯,她和我爸都在北方院校工作,她是图书馆管理员。”

“她住在哪?住校吗?”这时,刘波鸿插口问道。

“没有,她在学校的附近租的房子,不远,步行的话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刘波鸿说:“那就对了,赵科隆应该就是给她过生日,因为当时他提着蛋糕上了我的车后,说谈完话后让我把他送到北方学院,今天是星期六,不上课的,那么只有给董玲花过生日了。”

赵尤雯判断说:“这么说来,那个毒蛋糕并不是要毒死我爸,而是董玲花。”

许第戎说:“你这种判断太没脑子了,你给你爸买的蛋糕过生日,难道蛋糕只有你爸吃,你不吃吗?”

赵尤雯瞪大眼说:“难道凶手是要一起毒死我爸和董玲花?”

“到底要毒死谁?谁下得毒?暂时还不得而知,我们不能靠推测,我们先去蛋糕店,然后再去董玲花那里,你知道董玲花的住处吗?”许第戎问赵尤雯。

“这我知道,可是去她那做什么?能调查出什么来吗?”

“赵科隆从楼顶摔到阳台上,虽然没摔折什么,但还是有皮外之伤,他要去医院或诊所包扎伤口,再加上把蛋糕弄丢了,赵科隆应该没有去给董玲花过生日。按说没能去过生日,赵科隆应该打个电话道个歉什么的,如果赵科隆没打,那董玲花一定会来电询问,可是我刚才在赵科隆的家里查看他的通话记录,里面既没有赵科隆打给董玲花,董玲花也没有来电,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马婧补充道:“还有一点很奇怪,赵科隆所买的蛋糕,那么小,一看就是给小朋友买的,如果是给董玲花买的,怎么可能买那么小的,赵科隆有那么抠吗?”

许第戎连连点头,说:“说得非常的正确,虽然赵科隆和董玲花是同一天生日,看似是要给她过生日,但从整件事情上推断来看,又像不是。”

赵尤雯非常迫切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董玲花那儿,问个清楚,我爸到底是不是给她过生日。”

“你先别急,慢慢来,车已经快到蛋糕店了。”

在刘波鸿的指引下,大家来到了这家蛋糕店,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这家不但店门紧闭,而且霓虹灯的店名也不闪烁了,暗了下来。

许第戎捶打卷帘门,很用力,本以为要费力敲好一会儿呢!没想到只敲了一下,店主就喊是谁,听店主的语气很是恼火。

“没看现在几点了,要订蛋糕明天不行吗?我是人,是需要休息的。”

当店主把卷帘门卷起,看到是穿制服的警察,整个人怔住了,警察找上门来好像吓到了他。

许第戎说:“别怕,找你问一些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我只是个卖蛋糕的。”

赵尤雯迫不及待问:“我爸昨天从你这买走的蛋糕为什么会有毒?”

“有,有毒,毒!”店主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难以置信。

许第戎看到店主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并没有告诉赵科隆已死,而是说:“没事,是这样的事情,昨天有个叫赵科隆的从你这买走了一个蛋糕,这个蛋糕呢,被一条狗吃了,狗死了。”

“不是,你确定他是从我这买的蛋糕?”

“他叫赵科隆,蛋糕应该是预定的,你这里应该有登记吧!”

店主拿出登记本,查看了一番说:“对,有一个叫赵科隆的,昨天早上八点钟预定的,是一个很小的巧克力蛋糕,很漂亮的。”

“一般这种很小的巧克力蛋糕谁过生日会用到?”

“当然是小孩了。”

赵尤雯插嘴又来了一句,“我爸买你的蛋糕有毒。”

店主用手把制作蛋糕的那些材料都往嘴里抓了一把,大口嚼了起来,边嚼边说:“我不知道那蛋糕为什么会有毒,但毒绝对不是我下的,而且这些材料也没有问题,我可以吃给你们看。”

许第戎说:“你不用这样,我并没有怀疑这毒是你下的,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

“要了解什么?”

“要是你做的蛋糕没有问题,那一定是赵科隆拿到蛋糕以后出的问题,你好好想一想,当时他拿到蛋糕有没有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

店主很认真地想起来,眉头紧锁,起初还是深思状,接着低头盯着登记本上赵科隆的名字,慢慢地,神情出现了波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家见状紧张起来,低声问:“想到了什么事情?”

店主突然将头抬了起来,一把将赵尤雯死死抓住,问:“你刚才说这个赵科隆是你爸?”

赵尤雯点了点头。

然后,店主冲里面的房间大喊大叫起来,“老婆,快出来,别睡了,我抓到了,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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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可以确定

 店主抓住赵尤雯,大喊让他老婆赶紧出来,赵尤雯也被惊吓到了,一直在问怎么了,怎么回事?而店主只顾喊他老婆。

老婆似乎已经睡了很久了,整个人在迷糊的状态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边揉着眼睛边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大喊大叫的。”

此时,许第戎等人屏住气息,在等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在蛋糕店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过,不然,店主不会这么激动。

店主一把将老婆拽到跟前,指着登记本上赵科隆的名字,大声地问:“是不是他?是不是赵科隆,是不是他买蛋糕时给的那一百块钱是假的?”

老婆连连点头,“是,就是他。”

店主转而对赵尤雯说,“你是他女儿,你爸给的假钱,你给我们换,你要是不换……”

许第戎等人翘首以盼良久,结果听到了这个,有点气急败坏地走出了蛋糕店。

在外面许第戎说了句:“上车,去董玲花那里。”

大家刚上车,赵尤雯就从蛋糕店出来了,一脸生气的样子钻进了车里,看样子赵尤雯一定是把假币给换掉了,不然店主根本不会放她出来的。

在去往董玲花住处的途中,许第戎想对此人有更多的了解,问赵尤雯,“你对董玲花了解多少?”

“算不上很了解,只了解基本情况,她三十多岁的时候丈夫死了,有个儿子叫李军,独自把李军抚养成人,但李军不争气,没什么上进心,工作更换个不停,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

看到赵尤雯仅仅说了这些就停了,许第戎奇怪地问:“就这些?”

“就这些,你想知道什么?”

“那我问你,你来回答,一些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破我爸这个案子需要对董玲花做很深入的了解吗?”

“据我们的办案经验,在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之前,需要对死者身边的人做充分的调查,不止是董玲花,我还会找你母亲谈谈的,需要对你的家庭情况进行具体的了解。”

“那好,你问吧!”

“赵科隆有和董玲花一起住过吗?”

赵尤雯看着许第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哪住过?赵科隆的住处还是董玲花的住处?”

“我爸从没把她往家里带过,他们在一起都是在董玲花那里。”

“董玲花租住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不太好,你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按说你爸的收入也不差,怎么不给董玲花租个好一点的地方?”

“那地方是董玲花她自己租的。”

“每个月的租金她自己掏?”

“嗯”

“他们俩人相处的怎么样?经常吵架或闹矛盾吗?”

“我爸的脾气不太好,但董玲花脾气还好,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大吵大闹的事情发生。”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们在一起怪怪的。”

之后,许第戎还问了一些在赵尤雯看来无关痛痒的问题,赵尤雯觉得这些问题和破案根本就没多大关系。

来到了董玲花的住处,这里有非常破旧的四栋七层楼房,不高的围墙将四栋楼房围成了一个小区,因为没有路灯,为了找到进入小区的大门颇费了一番周折,大门洞开着,也没有门卫,警车直接进入了,董玲花住在一栋楼房的五层。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董玲花肯定睡着了,要想靠敲门把她叫醒,是需要费些力气的,所以敲门前许第戎问赵尤雯,“你有她的电话吗?”

“没有。”

于是,卢戈攥紧拳头上前,这房门不是防盗门,是木质的,并且很破旧,似乎只要使足力气完全可以一拳把房门砸开。

但许第戎把卢戈拦住了,还是先客气敲一敲,许第戎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敲开,结果只轻敲了两三下,房间里便有了动静,是一个女人发出一阵咳嗽声,并气愤地叫道:“谁啊!这么晚敲门做什么?”

董玲花打开房门整个人怔住了,她没有料到站在门外的会是警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找上门来,董玲花懵了。她身后有一只肥肥的大花猫,它看到警察并没有懵,喵叫个不停,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董玲花直到看见赵尤雯才明白了,警察是她带来的,突然明白了警察深夜找自己所为何事。

董玲花气愤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要说什么时,被咳嗽抢先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样子董玲花像是感冒了,咳嗽过后,可能是咳嗽耗费过多力气的原因吧,没能气愤起来,只能没好气地说:“赵尤雯,你把警察带来做什么?走开,回去告诉你爸,我没有拿,竟然为这事还报警,别以为我见了警察就害怕。”

“我爸死了。”

“你没有拿什么?”

赵尤雯和许第戎异口同声说道,

但董玲花被赵尤雯的话深深地震惊到了,“你,你爸他,他死了?”

警觉的许第戎继续追问:“你说你没有拿什么?”

这时,董玲花的神情出现了变化,不再气势汹汹的了,不知是被赵科隆的死吓到了,还是有所顾虑,躲闪性地往后退了几步,否定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

许第戎断定,董玲花一定隐藏了什么,许第戎没有继续追问,暂且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赵科隆是怎么死的?”董玲花问道。

赵尤雯详细叙述了一遍,董玲花听后惊吓的捂住了嘴巴,眼睛泛红,蛮伤心的,“他的脑袋不见了!谁竟然这么恶毒。”

大家进入了房间,卢戈和马婧一眼就看到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放着蛋糕,是大蛋糕,指给许第戎看。

许第戎对董玲花说:“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们今晚来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和赵科隆是同一天生日,他在买了个小蛋糕,给小孩过生日的那种,这种蛋糕应该不是给你买的吧?”

董玲花咳嗽了一下,说:“是巧克力蛋糕,是吗?”

“对。”

“那就是给我买的,我减肥,我是易胖体质,很多食物我从来不吃的,像巧克力蛋糕我更不会吃。”

“既然你不会吃,赵科隆为什么还要买?”

“过生日嘛!不买蛋糕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我就让他给我买个小蛋糕,吹过蜡烛许完愿就扔了,反正是小蛋糕,浪费不了多少,这几年我们过生日都是这样。”

卢戈指着桌上的大蛋糕,问:“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为赵科隆买的?”

“对,没错。”

“这蛋糕不是巧克力的,你会吃吗?”

“不会,只要是蛋糕都不会吃的。”

“你确定你不会吃蛋糕的,一口都不会?”

董玲花被问的疑惑起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我吃不吃蛋糕这么感兴趣?”

许第戎说:“是这样的,赵科隆买的巧克力蛋糕有毒。”

董玲花哆嗦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毒害自己,随后又摇头说:“不是,我不吃蛋糕的,那到底要毒害谁?”

关于到底要毒害谁,马婧这个时候分析了起来,“我们原以为下毒的人要将赵科隆和董玲花一起毒害死,现在看来我们错了,董玲花在巧克力蛋糕上吹过蜡烛许完愿,就把这个有毒的蛋糕扔掉了,然后,赵科隆在这个大蛋糕上吹蜡烛许愿,并且吃这个大蛋糕,所以,这个有毒的巧克力蛋糕是毒害不到任何人的。”

经过马婧的分析,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大家都以为要想找到下毒的人,很有难度,但是要确定被毒害的人,基本没什么难度,可是现在碰壁了,大家都有种挫败感。

卢戈说:“不要紧,打起精神,确定不了被毒害的人,那我们就试着找找下毒的人。”

马婧说:“怎么找下毒的人?从哪里下手呢?做蛋糕的店主我们也找过了,我们并不能确定蛋糕有毒是否和他有关系。”

卢戈说:“其实是可以确定的。”

大家用期待的眼神一起望向卢戈,卢戈也望着大家,互相望着。

马婧着急地说:“别瞪着我们,你快说啊!”

卢戈望向刘波鸿,“要想确定,需要你的帮助。”

刘波鸿说:“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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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骑电动车的人

 卢戈问:“我问你,当时赵科隆提着蛋糕从蛋糕店出来,是不是直接上了你的车?”

刘波鸿答:“那是个丁字路口,我的车在街的右边停着,蛋糕店在左边,他提着蛋糕穿过街直接上了我的车。”

“在车行驶的途中,没有人其他人上车吧?赵科隆没有打开蛋糕吧?”

“没有。”

“等你们到了喜乐路口,你确定蛋糕在你的车里?你的车门车窗都锁好着?”

“确定,非常确定。”

“当你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下去后,你开车逃离的过程中,有没有人上过你的车,碰过蛋糕?”

“没有。”

“你再仔细想一想这个过程,反复地想一想,如果真的没有问题,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蛋糕是在出蛋糕店之前就有毒了。”

赵尤雯说:“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毒就是店主下的?”

卢戈摇了摇头,说:“不足以确定,只能确定毒是在蛋糕店里下的。”

此时的刘波鸿低着头反复地回想,力争把每一个细节都回想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家都很配合地安静下来,让刘波鸿静静地去回想,就连那只刚才喵叫的大花猫也安静了。

突然,刘波鸿的头仰了起来,眼放亮光,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要大声叫出来,但最终没有叫出声来,声音低了很多,说:“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我不太确定是不是。”

卢戈问:“什么细节?说出来。”

刘波鸿说:“当时赵科隆从蛋糕店出来,和一个骑电动车的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因为我在街的对面,街上人流车流不断,看得不是怎么真切。”

“你当时具体看到了什么?”

“那个骑电动车的人也拎着蛋糕,好像不对,蛋糕应该在电动车上挂着,俩人撞到了一起,蛋糕掉在了地上,俩人都很礼貌,并没有因此发火,都弯腰去捡地上的蛋糕,但我不确定是谁的蛋糕掉在了地上,也可能俩人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这时,许第戎说话了,“你说的这个细节非常重要,你能不能再想想,将这个过程想的更清楚一点。”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卢戈说:“我认为是他们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并且两个蛋糕都一模一样,只有这样骑电动车的人才有机会将蛋糕掉包,掉包后赵科隆也不会发现。”卢戈转而问起刘波鸿,“你再想想,是不是他们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如果是那就对了。”

“卢戈,你不能这样问。”许第戎立即制止了卢戈这种引导性的发问,“你不要引导刘波鸿回答两个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马婧说:“对,说不定这是一次巧合的相撞,我们不要疑心过重,要用证据来说话。”

“这个细节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对不起。”刘波鸿抱歉地说道。

许第戎说:“你不用道歉,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蛋糕会有毒。”

卢戈说:“但是这个很关键,必须要搞清楚,如果是一个蛋糕掉在地上,那骑电动车的人就可以排除嫌疑,如果是两个,就具备掉包蛋糕的条件,此人就值得我们去调查。”

赵尤雯说:“可是刘波鸿他想不起来这个关键的细节了,怎么办?”

“好办,”许第戎突然说道,“刘波鸿记不起来了,看似无法搞清楚了,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赵尤雯问:“你有办法让刘波鸿记起来?”

“我只是个凡人,哪来这本事,那蛋糕店是在一个丁字路口。”

“没错。”刘波鸿说道。

许第戎露出无限的把握十足的微笑,“我们真的要感谢这间蛋糕店开在了路口,不然还真没有办法。”

在一旁一直倾听大家分析的董玲花,忍不住地问:“我听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许第戎慢悠悠地说:“路口有红绿灯,有摄像头啊!”

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纷纷自语:“对对对,没错,哎呀,怎么没想到摄像头啊!这下不但可以确定到底是几个蛋糕,还可以把那个骑电动车的人确定了。”

就在大家激动的抱成一团了,但刘波鸿稳如泰山地站着,并不为许第戎的睿智所动。

许第戎注意到了淡定的刘波鸿,问:“怎么了?”

“摄像头没有用,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戴着头盔,自始至终都戴着,没有拿下来。”

顿时,大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深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卢戈说:“他戴个头盔,这更加能说明此人有问题,值得我们去调查。”

刘波鸿不解,“他戴个头盔就有问题了?”

“你看现在大街上,骑摩托的有几个戴着头盔,一个骑电动车的却戴着,当然,戴头盔是对的,我只是觉得他戴头盔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

“你分析的在理,”许第戎很认同,但说道:“他戴头盔是否为了隐藏自己,这要取决于是否两个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没错,如果只有一个蛋糕掉在了地上,那就不具备掉包的条件,那他戴个头盔就不存在隐藏自己的可能性了,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戴的。”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再次赶赴那个蛋糕店。”

突然,那只大花猫几下快步便跃上了放蛋糕的桌子,用爪子抓蛋糕盒子,可能是饿了吧!董玲花赶紧过去将猫抱下来,并把蛋糕放到了柜顶,但董玲花还是有所不放心。

许第戎走到董玲花跟前说:“别担心蛋糕了,跟我们一去吧!”

“怎么,我也要去?”

“去,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找你搞清楚。”

“什么事情?”

“在车上说吧!”

就一辆警车,警车不大,大家要想都坐进去有点困难,但空间挤挤还是有的,最终都挤了进去,警车犹入无人之境地进入这个小区,现在大摇大摆开了出去,似乎并没有人察觉警车来过。

警车开出小区,在坑洼的小路上颠簸了一会儿,开上大路后平稳了许多。

许第戎问:“你们这个小区好像可以自由出入。”

“对,谁都可以进去,有时在家里听见有人敲门,本以为是亲朋好友谁来了,结果一开门是推销产品的。”

“呵,那也真够让人心烦的。”

“真正心烦的不是推销人员,而是小偷,经常溜门撬锁,几乎每天都有人丢东西,搞得我们都不敢把值钱的东西放家里了。”

“你能租住在这种地方,看来你的生存状况并不好。”

许第戎说到这里,令董玲花很不悦,“你说你有问题需要找我了解,不是拉家常吧?”说着董玲花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许第戎说:“你的感冒看起来蛮严重的。”

“有吃药,没多严重,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不要东扯西扯了。”

“那好,我就言归正传了,我们来找你需要了解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第二个问题是,你昨天在家里等赵科隆来一起过生日,他最终没有去,按理说你会打电话问一下的,我查看过赵科隆的通话记录,你并没有打电话,为什么?”

董玲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吵架了,互相斗气,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因为斗气而不过这个生日,所以我也没有提早去预定蛋糕,最后,可能是我心软吧!我还是去了蛋糕店,由于时间紧,蛋糕不是现做的,我就随便买了一个店家在橱窗里展示的蛋糕,然后我匆匆赶回家,等他,可是他迟迟不见来,等得我都瞌睡了,一觉睡醒已经七点多钟了,发现他没有来,当时我心里的火气很大,恨不得和他分道扬镳,所以也就没打电话问他,我不知道他会惨遭杀害。”

“你们什么时候吵的架?”

董玲花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前天。”

“因为什么?”

既然是前天吵的架,那应该记得很清楚因为什么,但董玲花支吾起来,就像之前许第戎问她没有拿什么一样,她开始躲闪起来,眼睛往车外看着。

“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就一些琐事,因为琐事吵的架。”

“我是警察,你别想搪塞我,请你认真如实回答这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刚才在家里看到赵尤雯,你很激动地说你没有拿,你到底没有拿什么?另个问题,你和赵科隆因为什么吵的架?如实回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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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彩票

 董玲花说:“现在你们在调查蛋糕有毒是否和骑电动车的人有关,这和你所说的那两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许第戎说:“你这样回答太片面了,我们在调查谁是杀赵科隆的凶手。”

“这么说来,你们是在怀疑我了?”

“你言重了,这不是怀疑,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赵科隆的死你也很伤心吧!想知道凶手是谁,那么希望你配合,如实回答这两个问题。”

董玲花将头扭过去,望着车窗外面,看样子她还是不愿回答。

董玲花的不情愿有点惹恼了赵尤雯,她说:“你快回答啊!怎么了?到底因为什么你不愿意回答?”

董玲花没有理会赵尤雯的恼怒,依然不为所动地望着车窗外面。

卢戈看到此时的董玲花眉头紧蹙,一副深深地思考状,问:“你在思考什么?你最好还是如实回答问题,别想怎么糊弄我们。”

马婧也注意到董玲花的思考,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回答这两个问题,但如果她的回答是胡诌出来的,自己没有办法去识别,所以不能逼她回答,要进行引导。

马婧说:“我们不止在侦破案件,也是在保护你。”

董玲花一脸狐疑,表示不懂,“保护我?”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危险吗?那个有毒的蛋糕,毒害的无非就是你和赵科隆。”

“我不吃蛋糕的……”董玲花咳嗽着说道。

“你不吃蛋糕是因为你减肥,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你在减肥,你不吃蛋糕,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回答这两个问题。”

经过马婧这么一说,董玲花回想到了一件现在想起还有点害怕的事情,这件事情董玲花之前并没有在意,现在经过马婧的引导后,董玲花整个人变得恐惧了起来,浑身发抖。

将马婧一把抓住,有点哆嗦着说:“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人要害我。”

许第戎斜视着董玲花,现在她突然说有人要害她,太不正常了,许第戎认为她不想回答问题,是在以此来逃避。

马婧对此也没什么兴趣,而是说:“你还是把那两个问题回答了吧!”

董玲花眼睛瞪得老大,很肯定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要害我。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先听我给你们讲,今天下午我买蛋糕回来,时间也就是快五点钟了,回到家发现我家的那只大花猫在睡觉,睡得很死。”

卢戈说:“有什么问题吗?现在的猫都是懒洋洋的,不分时间地点睡觉。”

“不是,它和往常睡觉不一样,睡得很死,像死了在地上躺着,当时我从它身边走过,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卢戈说:“最后大花猫还是醒来了,是吧?这能算作是什么问题,你刚才吓得还直哆嗦。”

“接下来我讲的事情,你听过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洗耳恭听,我就看能不能把我吓得直哆嗦。”

“把蛋糕放到桌上,我坐在椅子上等赵科隆前来过生日,当时我还想给他打个电话,最终没有打,因为怄气,他爱来不来。我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玩了多长时间我没有印象了,然后我睡着了,睡着并不是因为我困了,中午我还午睡了半个多钟头,再说那把椅子是木制的,别说在上面睡觉,就坐着都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是我竟然坐在上面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被椅子硌的浑身难受,手中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大花猫也醒了,但它和我一样无精打采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们才渐渐有了精神。醒来后我以为是太累了,但又不知道因什么累的,所以我很纳闷。但是,刚才经过马婧的提醒,我才强烈地意识到,一定是在我出去买蛋糕时,有人进入我的房间,做了什么手脚。现在,我要求立即掉头去我家里,把我的房间彻底检查一遍,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警车并没有掉头,依然往前行驶着。

董玲花说完看着车里的每一个人,过了良久,说:“我说完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呢?”

卢戈说:“对不起,我不确定你所说的事情是否发生过。”

许第戎说:“你所说的事情暂且先放一边,警车都跑了一半的路程了,不可能返回的,先去喜乐路口查看监控,但是查看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答那两个问题。”

警察认为董玲花为了逃避,胡诌了这么一件事情,警察没有那么轻易被糊弄的,依然紧揪着那两个问题,对此,董玲花又躲闪起来,不愿回答,朝车外望去。

警察不断地在追问,董玲花认为是逃不过去了,但绝不会如实地回答,一旦如实回答了,自己立马就会在众人面前变成恶人。

董玲花将头扭回来,面对大家,撒谎地回答起那两个问题来。

“关于我没有拿什么,和因为什么与赵科隆吵架,其实这是一个问题。”

“这两者有关联?”

“几天前,赵科隆中了彩票,是巨奖,数百万的巨奖!”

“那彩票……”突然,赵尤雯急切地想说什么,但又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许第戎问:“你想说什么?”

赵尤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没想说什么。”

“董玲花,你确定赵科隆真的中了巨奖?”许第戎语气很重,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自古以来,横飞而来的财富必然会招来祸端。

“应该是真的吧?我不太清楚,我只看到了那张彩票,看上面的号码的确中了巨奖。”

“赵尤雯,你知不知道这张彩票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

赵尤雯摇了摇头。

看到赵尤雯摇头,董玲花一脸的不相信,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

“马婧你在手机上查一下,看是否有彩民中了巨奖。”

本以为查询得好几分钟,得费些功夫去找,但打开彩票的页面,头条就是本市有彩民中了数百万的巨奖。

马婧说:“那么看来赵科隆真的中了巨奖,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赵科隆没将此等大喜之事告诉赵尤雯,反而董玲花是知道的。”

卢戈说:“赵科隆和刘波鸿在楼顶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为了赵尤雯的幸福去跳楼,却没把彩票这事告诉赵尤雯,像是把她当外人看待,让人很费解。”

许第戎回到原问题,“董玲花,你和赵科隆吵架就是因为这张彩票引起的?”

“前天,他说他的彩票不见了,一口咬定是我偷拿的,说话要有证据,那张彩票我都没摸过,就是远远看了一眼,他却空口无凭地一口咬定是我偷拿的,我们因此争吵起来。刚才在家里,我看到赵尤雯带你们来,以为赵科隆为彩票的事报警了,让你们来搜我的家。”

说完董玲花仔细观察许第戎的反应,看样子许第戎像是信了,董玲花松了一口气,总算搪塞过去了。不过,赵科隆确实有一张彩票。

马婧问:“队长,你说赵科隆被杀会不会和这张彩票有关?”

听到马婧这么问,董玲花顿时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许第戎说:“有这种可能性。”

听到许第戎这么回答,董玲花心里直嘀咕,觉得糟了,自己真不该撒这样的谎。一旦警察认为凶手是为了彩票才杀害赵科隆的,那么,凡是知道彩票的人都是值得去怀疑的,况且自己刚才还说赵科隆怀疑自己偷拿了彩票,自己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很可能接下来自己会被警察列为第一嫌疑人。还是赵尤雯狡猾,难怪她直接说自己不知道此事,真有预见性。

此时此刻,赵尤雯陷入了深思,在想父亲的死是否和彩票有关系,不一会儿面部浮现出了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

现在,警车来到了喜乐路口,这是个丁字路口,但是大家来到这里不淡定了,纷纷下了车定眼一看,傻了眼,没有的,妈的!这个丁字路口没有安装红绿灯,没有监控,想调查有毒的蛋糕是否和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有关,现在也无从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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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蛋糕没有毒

 卢戈站在街上直摇头,嘟哝:“我们来这的路上,所有的路口都有监控,为什么就偏偏这个路口没有。”

马婧说:“凶手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本指望以毒蛋糕为突破口,现在看来指望不上了。”

许第戎说:“不要气馁,虽然没有监控,但你们看看这家蛋糕店。”

大家一起望去,望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家蛋糕店有监控,摄像头就在卷帘门的上头,顿时,大家大喜过望,但刘波鸿并没有因此大喜,表现的很淡定。

刘波鸿说:“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

“为什么?”

刘波鸿向前大跨步走了几步,说:“赵科隆和骑电动车的人相撞应该是在这个位置,你们看看和监控的距离。”

“你的意思是这个位置没在监控的范围内?”

“如果摄像头不是四十五度朝下的话,这个位置应该能监控到。”

马婧说:“到底有没有监控到,我们查看一下就清楚了。”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朝蛋糕店走去,去敲门查看监控,许第戎走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小王打来的,之前他带着那条被毒死的狗和剩下的蛋糕回到警局做鉴定了,现在肯定是结果出来了,许第戎接通电话认真听了起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了,卢戈拿出之前敲董玲花房门的力道,敲起蛋糕店的卷帘门来,卷帘门相比董玲花家的木门更容易作响,发出的声响极大,以至于把相邻店铺的店主都被吵到了,披着衣服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但蛋糕店里的店主却不见动静,这让人很奇怪,除非店主不在。

“不要敲了。”许第戎接完电话说道,此时,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神,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

“小王来的电话,说那条狗的死因查清楚了。”

刘波鸿说:“不就是被蛋糕毒死的吗?”

许第戎挠了几下头,像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懊恼,“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蛋糕有毒。”

“那条狗死了,这就能证明啊!”刘波鸿说道。

“毒死个人还要尸检呢!我们在鉴定结果没出来前却武断地认为狗是被毒死的。”

马婧有点着急地问:“小王鉴定出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狗不是被毒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许第戎想了想,说:“其实狗就是被毒死的。”

看到大家一时间都蒙圈起来,刘波鸿详细地解释说:“那个蛋糕是巧克力蛋糕,问题就出在巧克力上,巧克力由可可豆加工而成,含有多种甲基黄嘌呤的衍生物,咖啡-因和可可碱就属于这类物质。巧克力中含有可可碱,它会作用于狗的中枢神经和心肌,从而让狗中毒。我们人类能通过新陈代谢消化掉可可碱,但是狗的消化系统却没有这个功能。”

刘波鸿听了叫道:“那狗就不是被毒死的了。”

“狗就是毒死的,被巧克力毒死的。”

马婧说:“反正就是说没有人给蛋糕下毒了。”

许第戎说:“我们已经在蛋糕有毒这件事上浪费好几个小时了,调查方向错误了好几个小时,我们必须就此终止。”

卢戈说:“现在我有深深的挫败感,本以为我们能以毒蛋糕为切入口,然后揪出凶手。”

这个时候董玲花有点质疑警察的办案能力,说:“你们在我家里给我说,赵科隆给我买的蛋糕有毒,当时我其实是不相信的,但你们说得信誓旦旦,说得好想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巧克力作怪。”

马婧怼道:“我记得当时你听到蛋糕有毒,并没有质疑,而是信以为真。”

许第戎说:“好了,不要说这个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

卢戈说:“毒蛋糕这个切入口没了,接下来我们调查的方向是?”

“彩票!”许第戎说道,“董玲花告诉我们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是个新的切入口。”

此时此刻,赵尤雯低着头看手机,像是和某一个人在联系,赵尤雯深深地觉得父亲的死,或许真的与彩票有关,而且可以预见到父亲的死和谁有关。

看到警察开始从彩票着手调查此案,胆小又疑心的董玲花有点不知所措了,真担心警察会把自己列为第一个怀疑对象。

许第戎连看都没看董玲花一眼,而是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从口袋里掏出小本,上面记着本案的八个疑问,许第戎将这八个疑问看了个遍,没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条,看来当时自己疏忽了,没有重视。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父亲前几天把家里的防盗锁换成了更为高级的指纹识别智能电子锁,它智能识别你父亲的指纹,连你的都不行,是吗?”

“没错,是这样的。”

“那么就对了,之前没有彩票这条重要的讯息,我对赵科隆换锁只是感到奇怪,所以才没有将其列为疑问。”

董玲花问:“什么就对了?”

卢戈懂了许第戎的意思了,说:“我明白了,明白了赵科隆为什么要换锁,按说普通家庭装个防盗锁足矣,赵科隆之所以要装智能锁,而且只能识别他自己的指纹,这说明家里有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中了巨奖的彩票。”

马婧对此有自己的看法,说:“我不认同你们的说法,我觉得赵科隆换锁和彩票没多大关系。”

卢戈问:“你有什么依据?”

“突然中了大奖,从人性来讲,其实不管把彩票放在那里,赵科隆都不会放心的,最让他放心的地方应该就是随时带在身上,即便是睡觉的时候。赵科隆把锁换掉是要干嘛?要长时间把彩票放家里吗?这不合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其实尽早去兑奖是最好不过了。”

许第戎赶紧把小本再次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第六个疑问,满意地点着头,说:“马婧,谢谢你!”

看到队长夸奖自己,马婧以为队长认同了自己的判断,得意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正常推理而已。”

“你别误会,”许第戎连忙摆手,“我没有认同你的判断,但你无意间帮我解答了这个小本上的第六个疑问。”

马婧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许第戎说:“今天中午时分赵尤雯提着蛋糕给赵科隆过生日,赵科隆让等到晚上再过,说他要出去一趟,现在可以确定赵科隆出去有两件事,一件事是见刘波鸿,另件是和董玲花过生日。等到了晚上,赵科隆进入卫生间之前说他第二天要出去一趟,赵尤雯问去哪,他没有回答。马婧刚才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早去兑奖是最好不过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确定,赵科隆第二天出去就是要去兑奖!”

卢戈笑了,“没想到,马婧竟然无意间把第六个疑问给解答了,真是一个巧啊!”

马婧说:“这样解答第六个疑问,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是你们真的认定赵科隆换锁是因为把彩票放在了房间里?”

许第戎说:“你刚才从人性对此有质疑,那我也从人性为你释疑一下,一个人揣着一百块钱走在大街上,他会走得很正常,要是这个人揣着好几百万的支票,他走在街上就会疑神疑鬼,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就会觉得这人是故意靠近要窃取自己的支票,总之就是有妄想症,可能中奖后的赵科隆整日妄想有人撬开家门偷他的彩票,所以才换的锁。”

马婧转而问赵尤雯,“你对你的父亲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中奖后他出现这种妄想症的几率有多大?”

至于父亲为什么要换智能锁,赵尤雯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父亲换锁绝对不是因为彩票,马婧的判断是对的,但赵尤雯没有将实情说出来,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时不时地看着手中的手机,似乎还在和某一个人在联系。

family:宋体;font-size:10.5000pt;mso-font-kerning:1.0000pt;”>此时此刻,赵尤雯陷入了深思,在想父亲的死是否和彩票有关系,不一会儿面部浮现出了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

现在,警车来到了喜乐路口,这是个丁字路口,但是大家来到这里不淡定了,纷纷下了车定眼一看,傻了眼,没有的,妈的!这个丁字路口没有安装红绿灯,没有监控,想调查有毒的蛋糕是否和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有关,现在也无从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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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转折

 赵尤雯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在和某一个人联系,联系时并没有回避,所以被大家注意到了。

“你在做什么,在手机上?”许第戎问道。

赶紧把手机装进兜里,赵尤雯摇着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做。

马婧说:“自从董玲花说起彩票,你就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玩弄你的手机。”

许第戎直截了当地问:“你应该是知道彩票这件事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赵尤雯狠狠抓了几下长发,柔顺的长发凌乱了,“没错,我是知道彩票这件事。”

董玲花在一旁面无表情,她心里清楚,这件事赵尤雯不可能不知道,除了赵尤雯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此事,董玲花在耐心地等待,看赵尤雯会不会把这个人说出来,只要把这个人说出来,那就有三个人知道彩票的事了,警察也就不会把怀疑都放在自己一人的身上,即便现在警察还没有这么怀疑,但多疑的董玲花已经这样怀疑上自己了,看起来董玲花很可笑,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董玲花有事隐瞒着警察,她在避免有任何线索指向自己。

许第戎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你不知道?”

“因为……”赵尤雯怎么也说不出来,赵尤雯思量再三,认为绝对不能说,不然会害了他。

看赵尤雯犹犹豫豫的,董玲花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你知不知道谁还知道彩票的事?”

关于这个问题,赵尤雯回答的很干脆,“我母亲应该也知道。”

如此干脆的回答颇让董玲花意外,更让董玲花意外的是赵尤雯接下来的话。

赵尤雯神色很凝重地说:“我父亲的死,和我母亲,有关。”

大家一阵躁动,十分震惊,虽然赵尤雯说的吞吞吐吐,但她的神情表露出是一种肯定的态度。

许第戎问:“你不会平白无故怀疑的,一定是有所根据,是吧?”

赵尤雯缓了一会儿,说:“我给你们说过,我爸一直担心我会离开他,担心对他不闻不问,这正如许队长刚才所说的,可能他真的有妄想症。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妈的腿伤了,行动不便,我一直在照顾她,然后我爸的妄想症进一步陡增,说我妈蛊惑我,让我离开他,永远不要见他。”

“你爸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让人怀疑他是否正常。”马婧不由自主地嘀咕道。

“他这样已经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所以当我爸那样妄想时,我对此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和他去沟通,直到前两天他找到我,说他中了五百万巨奖,并威胁我说,如果我继续和我妈在一起,对他不闻不问的话,奖金不会给我一分钱。”说到这里赵尤雯叹了一声气,停顿了下来。

许第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时没有相信你父亲真的中了奖。”

“确实,他突然说他中了巨奖,并且说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一分钱也不会给我的,对此,我的第一判断这是他让我离开我妈的一种手段,我并不相信他中了奖。”

“难道你爸没有给你查询彩票上那组号码,以证明他真的中了奖?”

“查询了,我爸看我不相信,当着我的面在他的手机上查询了,手机上显示确实是中了巨奖。”

“查询后你信了吗?”

“我没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

赵尤雯停顿住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相信,原因不能说出来,不然会害了他的。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相信?”许第戎再次问道。

为了不害他,为了回答许第戎的逼问,赵尤雯的话变了,说:“我没有见到彩票,当然选择不相信了。”

“你没见到彩票?”

“对,我爸并没有把彩票拿给我看,只是说他中了奖,和他中奖的那组号码。”

许第戎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选择不相信是在情理之中的。”

赵尤雯继续说:“我爸找了我的第二天,我妈给我说我爸中了大奖。”

“看来你爸也去找了你妈。”

“对,从我妈的反应来看,她好像是信了,我百般告诉我妈别相信彩票,这种中奖的事不会有的,但我妈她很相信这件事。我爸要挟我妈,说如果我回不到他身边,奖金就没有我的份,我妈对此很愤怒,她说我爸是个疯子,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我妈还说要杀了我爸。”

“等一下,你不会就是因为这句话怀疑上你妈的吧?”

马婧说:“这句话你妈当时可能是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是不足以怀疑到你妈的。”

“我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怀疑我妈,可是昨天下午,我妈给我送来蛋糕,让我去给我爸过生日,而且还买了礼物,就是我爸身上所穿的那身衣服,当时我很诧异,自从他们离婚后,从没有这么关心过对方。”

许第戎说:“你妈不会平白无故给你爸买蛋糕和礼物的,肯定有所目的。”

马婧说:“尤其是在赵科隆中了大奖的时候,你妈张曼莲这个蛋糕和礼物送的,怎么说呢,就是给人的感觉很有目的性。”

赵尤雯接着说:“我妈把蛋糕和礼物交给我后叮嘱了两件事,一是让我不要告诉我爸蛋糕和礼物是她买的,这个我可以理解,如果知道是我妈买的,我爸一定会当垃圾扔掉的,但我不理解的是第二件事,过完生日后,一定要让我爸把衣服换上,并且注意我爸换了衣服后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

“那你爸有没有装东西?”

“他从换掉的衣服里掏出了几百块钱和手机装到了身上。”

“你事后把这也告诉了你的母亲?”

“是的。”

马婧说:“单凭之前那句话不足以怀疑到张曼莲,但有了这件事,就不得不让人去怀疑了。”

“不是怀疑,我爸的死真的和我母亲有关。”赵尤雯一脸肯定地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抽泣。

“你为什么会如此的肯定?”

赵尤雯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许第戎,微信里有十几条赵尤雯和母亲张曼莲的对话,许第戎逐条看了起来。

“妈,我爸被杀了,死的很惨。”

张曼莲回了几个惊恐的表情。

“妈,你真实的反应真的像这表情一样惊恐吗?”

“我听了有点害怕。”

“我觉得你很淡定,淡定到听了我爸被杀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过来,而是淡定地在微信里用文字和我聊着,你似乎早已知道我爸被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好心为我爸买蛋糕和礼物,还叮嘱我注意我爸换了衣服后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请你回答我,好吗?”

“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那你报警吧!”

“警察就在我的身边。”

张曼莲发了定位,显示她在家中,“你带警察来抓我吧!”

“妈,难道我爸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是!”

“是因为我爸的那张彩票?”

“你竟然这么认为?”

“是不是?”

“那就是吧!你已经认定了。”

看完赵尤雯微信的聊天记录,许第戎惊讶地说:“张曼莲竟然这样轻易承认了。”

卢戈和马婧凑过来也看起来了微信。

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张曼莲竟然会在微信里这么轻而易举承认了此事。

赵尤雯面对事实,有点接受不了,不停地抽泣。

马婧叫道:“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案子破了吗?许第戎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把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好像是破了。

这件事在董玲花看来,要是张曼莲真的为了那张彩票杀了赵科隆,那她真的是个大傻子。

在一旁的刘波鸿也说话了,“我觉得先要确认一下,看她是在哪里杀的人,不要像之前的我,在楼顶杀的,结果人死在了家里的卫生间里。”
------------

第十七章 扑空

 赵尤雯的抽泣突然停止了,觉得刘波鸿的话有道理,母亲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她或许如刘波鸿那样在某一个地方失手对父亲做了什么,而误以为自己杀了人。

赵尤雯拿来手机,满怀期待地拨了号,并按了免提,是让大家都听听,母亲不是凶手。

“你打电话做什么?你尽管带警察来抓我好了。”张曼莲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妈,你先别这样,我问你,你是在卫生间里杀的我爸吗?”

张曼莲回答的简洁且冰冷,“是!”

一霎间,赵尤雯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还割了我爸的脑袋。”

“是!”

赵尤雯听不下去了,挂了电话,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许第戎说:“走,上车,去张曼莲家里。”

经此家庭巨变,赵尤雯在车里处于恍惚状态,感觉警车不是在路面上疾驰,而是在空中飘飘然的,就像一片枯叶,孤零零的枯叶。

大家安慰赵尤雯,赵尤雯的情绪久久难以平复,直摇头,心里嘀咕:“她为了那张彩票杀了我爸,她真的是个大傻子。”

赵尤雯和董玲花都认为张曼莲为了那张彩票杀赵科隆真的是太傻了,由此可以看出,似乎俩人对这彩票有更深度的认识。

许第戎身子前倾到赵尤雯跟前,说:“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想问你一下。”

赵尤雯说:“凶手已经找到了,案子已经破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第戎说:“你父亲中彩票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之前没有怀疑到你母亲,而是在董玲花提到彩票这事,你才开始怀疑了?”

赵尤雯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回答:“开始我看到我爸死去的惨状,被惊吓的不轻,可能脑子短路了,并没有想到这会和我妈有关,接着刘波鸿说他杀了我爸,我又以为他是凶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冷静了下来,当董玲花提到彩票,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妈昨天给我爸买的蛋糕和礼物,以及叮嘱我的事,最后就怀疑到了她。”

马婧说:“队长,你就别问了,案子已经破了,张曼莲都承认了,承认的是她在卫生间里杀的人。”

警车驶进了城市花园小区,这个小区要比董玲花的小区好很多,门卫看到是警车,赶紧摇杆放行,然后在警车后面一直追,追到张曼莲所在的楼下,问警察出了什么事。

张曼莲住在五楼,在楼下看,灯亮着,人应该在,在进入单元门时许第戎停了一下,看到单元门上贴着一张通知单,通知本小区停水两天,于今晚八点来水。

大家上楼后,敲张曼莲的房门,敲了很久,什么动静都没有。

马婧说:“她不会跑了吧?”

许第戎说:“不应该,她已经交代了她是凶手,并且让我们来抓她,她没有跑掉的理由。”

许第戎继续敲门,里面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出了什么状况,站在后面的赵尤雯有种隐隐不安。

“别敲了,我来开,我有钥匙。”赵尤雯上前将门打开了。

房间里灯光通亮,大家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显示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赵尤雯喊了几声妈,但没有回应,经过查看后发现张曼莲不在房间,难道她真的跑了吗?

安静倾听,能听到滴答的水声,大家循声来到了厨房,看到有一处管子的接头在漏水,滴滴答答,下面接着一个盆子,已经接了大半盆水了,漏水的下面放着半袋面粉,而盆子就在面粉上放着。

赵尤雯上前摸了摸管子的接头,“这管子怎么漏水了,怎么不把这半袋面粉挪走,直接往上面放个盆,我妈也真是。”

赵尤雯的话引起了许第戎的警惕,许第戎问:“之前不漏水吗?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这里漏水?”

赵尤雯说:“对!”

“那这半袋面粉一直在这个位置放着?”

“对!”

“你确定?”

“我很确定,这一个多月来我每天都在这厨房做饭,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我很清楚。”

许第戎说:“这个小区是不是停水了两天?”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尤雯瞪着眼问,“哦,停水通知在单元门上贴着,你进来时看到了。”

许第戎低声嘟哝了一句,“通知上说晚上八点来的水。”

其他人都走出了厨房,在外面讨论张曼莲为什么不在,她会去哪里呢!

许第戎认真瞧着盆里的水,已经接了大半盆了,认真观察了好一会儿滴水的速度,同时还查看了那半袋面粉。

突然,赵尤雯的微信响了,是张曼莲发来的一条微信,说:我现在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你们去那里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大家都围上来看这条微信,包括从厨房赶出来的许第戎。

卢戈说:“微信上说她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她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追的话应该能追得上。”

“你太天真了,张曼莲现在说的话有点真伪难辨了,如果她真的想让我们找到她的话,又何必在我们来到她家,她又离开了?”许第戎说道。

马婧问:“张曼莲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许第戎说:“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我清楚她发这条微信是为了引我们去幸福新城小区。”

马婧说:“虽然张曼莲说她在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但我觉得她不会在那里的。”

这时,赵尤雯又收到一条微信,是张曼莲发来的定位,定位显示她此时正在赵科隆的幸福新城小区,接着她还发来一段幸福新城小区的小视频,以证明她真的在那里。

赵尤雯看了有点不相信地说:“我妈她真的在那里。”

此时,许第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张曼莲这么做一定有所目的,绝对不是简单地戏耍警察,让警察扑空,但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呢?许第戎百思不得其解。

马婧说:“怎么办,要不我们立即赶回案发现场。”

卢戈说:“你能确定她会在那里一直等我们吗?要是到时候她又在另一个地方,怎么办?”

马婧觉得也是,想了想,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案发现场有我们的两名警员,可以让他们下楼找到张曼莲,先将其控制住。”

卢戈觉得没错,这是个好办法,便给案发现场的警员打起了电话。

许第戎还在苦思冥想张曼莲为什么会跑到幸福新城小区,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卢戈打给案发现场警员的电话触动了许第戎的思考。

一时间,许第戎眼前闪现出了那张停水通知,还有厨房滴了大半盆的水,许第戎的神情非常紧张,像是预见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思考了约一分多钟便茅塞顿开了,意识到了张曼莲为什么要把他们骗到她家里来,而她却跑到幸福新城小区去了,许第戎一把将已经打完电话的卢戈抓住。

“队长,你怎么了?”卢戈轻声问道。

“快,让那两个警员回去,不要离开案发现场,快给他们打电话。”许第戎张牙舞爪、心急如焚地说道。

但卢戈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事情,所以有点懵,动作迟钝,迟迟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最后,许第戎给那两名警员打去了电话,依然是心急如焚地说:“你们现在在哪?下楼了吗?不要下楼,回去,守在案发现场。”

警员说:“我们还没有下楼,还在案发现场。”
------------

第十八章 引蛇出洞

 许第戎舒了一口气,说:“守在案发现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千万不要离开。”

然后,许第戎问:“赵尤雯,你应该有幸福新城小区的物业上的电话吧?”

“这个我有。”

“卢戈,你给物业上打电话,以警察的身份请求他们派保安,帮我们将张曼莲控制住,”许第戎指着墙上的相框,“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张曼莲吧!拍个照发给物业,让他们据图抓人。”

卢戈拍了照,然后紧跟许第戎上了警车,立即赶赴幸福新城小区,在车里卢戈顺利地和物业取得联系,物业得知情况后,表示只要张曼莲还在,就一定会把她控制住的。

安排妥当后,卢戈迫不及待地问:“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说了一句让大家瞠目结舌的话,“张曼莲没有杀赵科隆!”

过了好一会儿,赵尤雯急切地问:“我妈没有杀?是真的吗?许队长。”

卢戈问:“队长,为什么这么说,杀赵科隆是张曼莲亲口承认的。”

许第戎说:“案发是今晚八点,那个时候张曼莲应该是在家里,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

卢戈问:“凭什么这么认为?”

许第戎说:“这要感谢厨房漏水的管子,停水通知说今晚八点来水,据赵尤雯说那管子之前从没有漏水过,那么管子应该就是今晚八点来水后才开始漏的,如果是张曼莲杀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用盆子接水,所以,今晚案发时张曼莲是在家里。”

卢戈说:“队长,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张曼莲杀了赵科隆,潜逃回家里,发现厨房漏水,然后用盆子接的水。”

马婧说:“对,也有这种可能。”

许第戎说:“我仔细观察过那滴水的速度,很慢,但盆子里的水有大半盆,没有七八个小时根本滴不了那么多,从案发到现在已经七个小时了。”

卢戈说:“你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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